好起身走到他身前,伸手拍一拍肩,“你是?爹的儿?子,从小到大,爹都对你寄予厚望,爹只希望你能争口气,毕竟爹身上?也没爵位,凡是?还是?要靠自己争,言儿?,你能明白爹的一片苦心么?”
俨然慈父模样。
稍刻,薛如言绷着唇应声,“是?,父亲,儿?子晓得?。”
见他明白,薛江流不再说旁的,旋身往外走,“不早了,与你娘说些体己话就?早些回房歇息,功课还是?莫要落下。”
倪湘忙摆着笑送他出去,再打帘进来时,便嗔了一张脸去瞪薛如言,“你讲你,与你爹摆什么脸!”
薛如言不复方?才温润模样,烦躁扯松衣领,连连啧声,未答话。
倪湘乜他一眼?,撇撇唇,在他身旁坐下,“白院首当真那样讲的?”
薛如言低了眼?眉,沉声道:“不那样讲还能如何?我又不是?宁绪之,如今那般风光,我今日去书院,还被几个昔日同窗奚落了好几句,打量我听不明白,话里话外都讲我没用,头先考中也不过碰了运气!”
“......我不能坐以待毙,”他燥热得?脸皮有些红,匆匆喝罢杯盏里的冷茶,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得?另辟蹊径,总不能叫我来年?又没考上?,又遭人奚落。”
不知想到甚么,他狠攥膝上?的衣料,恨声道:“爹讲要我莫与薛瞻学,他瞧不上?薛瞻,可薛瞻不照样是?位极人臣,如今做都督好痛快!”
忆起薛砚明带他往锦绣楼去的那日,薛如言低声道:“阿娘,你讲,薛砚明那厮不如我,锦绣楼尚还给他三分脸,我若能成为三皇子的幕僚,往后?......是?不是?能多条路走?”
言语甫落,就?听倪湘轻轻‘啊’了一声,她满目惊慌,顾不得?礼数,捉了他的手用力摁着,“......我儿?,你要做什么?”
她虽说困于内宅,那日眼?瞧薛瞻痛打她儿?,却也在男人家的话语中听出端倪来。
薛如言若说投靠三皇子,若三皇子他落败,她这儿?子归于三皇子党,岂非一辈子都废了?
方?要启唇相劝,但?见薛如言神色淡淡甩罢她的手,冷道:“我不做什么,只是?替自己争争前路罢了,我要叫今日耻笑我、讥嘲与我的人,往后?都跟在我身后?叫唤!”
言罢,他起身,朝倪湘行?礼,“阿娘,儿?子有分寸,自然也晓得?您受了二房不少气,三妹妹是?女子,我与她没有可争之处,可薛砚明我还比不过么?”
“您且瞧着,薛砚明我比得?过,薛瞻那厮......”话至最?后?,只觉听着更为咬牙切齿,“我也要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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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藕汤送过去了?”
这厢,二房碧波院内,薛砚明独坐在窗柩后?,身旁只掌一盏明灯,披了外裳,脸色稍稍苍白,却不复浪荡神色,只淡漠把玩手中一支狼毫笔。
小厮乌奴立在窗边,轻声答道:“送去了,三姑娘身旁的夏桑接了食盒,只说谢过郎君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