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倪姨娘告假那日,公爹在场,你二人兴许达成某种共识,公爹借一家之主的身份允了,倪姨娘也不好发作?,只得?放你归家。”

“若你是?因?怀了身子,肚子遮不住了,要归家待产,那......这便不难猜了。”

元澄窥一眼?冬莺难看到极点的脸,听罢商月楹的分析,暗暗咋舌,暗道还是?女子心思细腻。

若叫他查,他又如何能想到,冬莺胞弟膝下那两个大胖小子,竟有一个是?她的。

那......

这大胖小子,难不成是?大人的......弟弟?

大约是?元澄的目光太明显,冬莺回过神来,扯了扯唇,没否认,只道:“我儿?子的爹,不是?薛江流。”

听她直呼薛江流名讳,商月楹勾一勾细眉,旋身将那几张纸递给薛瞻,小声道:“她应是?有些记恨公爹,软肋便是?她的儿?子。”

薛瞻做事向来果?断,他瞥了眼?冬莺,当即吩咐阿烈前往冬莺家中,将两个男童都抱来。

冬莺立时挣扎,半喊半威胁道:“你敢!你若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你这辈子都别想晓得?秘密!”

熟料薛瞻是?个硬茬,最?不惧旁人威胁,摆摆手,阿烈就?听令往外走。

冬莺见威胁无用,挣扎之下,总算妥协,“慢着!”

阿烈稍稍停步,回首望向薛瞻。

薛瞻往前逼近几步,居高临下盯着冬莺,淡声道:“想好了,秘密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我在你这撬不出秘密,还可以去你家人身边撬,你的双亲,经得?起几下刑罚?”

他道:“今日我不对你用刑,话便也与你挑开了说,你若不吐个干净,我兴许会杀了你全?家。”

冬莺仰面瞪着他,眼?尾紧皱在一处的纹路倏而展平,她笑一笑,问?:“都督,比起奴婢与你爹的关系,或许,你更想知道大夫人的死因?呢?”

薛瞻身后?,商月楹立时起身,稍稍张圆眼?眸,三两步跑来,盯着冬莺斩钉截铁道:“你果?然知道!”

薛瞻摆手,命元澄替冬莺解绑,神色无喜无悲,“说吧。”

冬莺松动了被绑得?发红的脚腕,仍坐着,目光却盯着脚下一块砖,仿若透过这砖去瞧什么,“我与薛江流,早在你还未出生,就?已认得?彼此。”

今夜无星无月,夜色沉得?似蛰伏在暗处的猛兽眼?睛,只在悄无声息中吞噬一切。

灯烛摇晃,冬莺垂着脸,半张脸隐在阴影处,红唇翕合,益发吊诡。

听清她在说甚么,商月楹没忍住背后?一涌而上?的寒意,下意识去找寻薛瞻,握紧他因?竭力忍耐而发颤的手。

冬莺交代,她尚年?轻时,曾跟随双亲前往西境讨生活。

西境蛮子多,却有不少姑娘家爱汴京的小玩意儿?,是?以,她父亲寻了商队,带着她母亲与她,以及胞弟,跟随商队,去赚蛮子的钱。

彼时,薛江流尚在书院念学。

适逢游历,薛江流与同窗兜转抵达西境,与冬莺相识。

不过那时只当作?匆匆一面,毕竟,薛江流很快将要回京,冬莺亦要跟着双亲留在西境。

而后?过去一年?,二人在汴京重?逢。

时逢薛江流春风得?意时,二人有了首尾。

后?来,宋罗音成功嫁与薛江流,冬莺便一直自诩是?薛江流养在外头的外室。

彼时冬莺天真,只觉能与心上?人时常在一处也好。

直到倪湘入府没几年?,宋澜为皇子挡刀一事发生,薛江流忽然哄了她,只说先进府,在倪湘身旁做个一等婢女,待岳父长眠,再与老侯爷提起要纳她为妾一事。

可后?来又遇着老侯爷逝世,此事兜兜转转耽搁下来。

冬莺本就?出身市井,于名分一事不太计较,倪湘得?宠,她只要日日能见着薛江流,亦是?好的。

兜兜转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