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别的意思,你既是伺候我,便说是我的身边人,从前出行多?是套车,今日我骑马,你也骑马,既离你家不远,又无旁的事,不若待会回去看?看??”
元澄怔松之下,没说甚么,大约是有些?想家,到底点了点脑袋,旋即埋首在小碗里咀嚼斋饭,一顿饭用罢,再不曾抬头。
用过午膳,春桃兴冲冲领着商月楹去瞧大片开着的绣球,一会摘一朵往鬓边放,一会捻着花瓣含在唇间?,二人巧笑嫣兮,好一阵快活。
未时半刻,商月楹笑吟吟跨过寺庙门槛,寻了马,回首与春桃道:“你再与我同乘一匹,往元澄家去的路我不晓得走,要他带路,不会骑得太?快,保证不叫你脑袋发晕,如何?”
春桃本也不愿与男子同乘,当即应下,“好!”
下了山,元澄在前头带路,两?匹马一前一后?驶离官道,约莫半个时辰,复又抵达另一座山脚。
辗转绕过蜿蜒小路,一间?荒废许久的屋子映入眼?帘。
元澄不大好意思,清隽的脸上闪过赧色,推开栅栏,有些?生疏地撬开房门,当即扑了满鼻的灰。
半晌,才见他旋身笑笑,“叫夫人笑话,我爹娘生前讲,他们如若病死了,便叫我与兄长烧了二人的尸身,将骨灰从山顶撒下去,没了爹娘要祭拜,这么些?年,我与兄长也没回来过。”
言语甫落,他将门又推开些?,清扫一番经年积攒的灰尘后?,方?请商月楹进屋落座。
猎户的屋子简单,除却简单歇息的寝屋,便只剩一间?用来搁置武器的仓屋。
见商月楹四?下打量,元澄亦有些?出神。
稍刻,起身推开那间?仓屋,捡了两?支粗糙的箭矢出来,“这箭,还?是老头生前做的呢,不过不是用来打猎的,这一块只住了我们一家,附近山脚下的猎户大约是觉着我们一家好欺负,总爱牵着鬣犬过来滋事。”
“有时兄长跟老头上山打猎,我在家陪阿娘,老头便教我用这些?箭吓唬来滋事的人。”
他晃动箭矢,咧嘴一笑,“倒也没出过差错。”
商月楹接过箭矢,托腮瞧着,守着礼,不便去追问他双亲因?何病逝世,便另外岔了个话来讲,“你与元青瞧着也人高马大,朝廷并无强硬征兵,你二人是如何想到往军营里去的?”
元澄掀袍而坐,挠挠脑袋,“也没别的,我与兄长打猎都习惯了,城里只招小厮,多?是些?端茶递水的活,兄长觉得无趣,那日进城刚好瞧见征兵令,便也没多?想,一股脑就扎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