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楹觉着身后?那双眼?一直落在她脑袋上,大约是在确定她有没有睡着。

好在她年幼时与商恒之去山间?打猎,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她原只以为他是来看?看?她,不稍片刻就会走。

熟料身后?床榻忽而陷得更深,他竟直接在她身后?躺了下来。

商月楹尚来不及瞪圆一双眼?,腰间?一紧,顿觉整个人被揽进炙热的怀抱里。

颈后?喷出的气?息酥酥麻麻,她听见他在用气?声讲

是我不对,不该那般对你,别不理我。

商月楹:“......”

这种时候,商月楹竟还?坏心眼?分出一丝心神,想她如若突然出声,装腔作?势答他的话,他该是何反应。

闭眼?感受腰间?的手在她小腹软肉上来回轻抚,动作?熟悉到好似做过许多?回,商月楹睁眼?望着身前的黑暗,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

他再不走,她就要装不下去了!

可偏是小腹前那股炙热在打圈,大约是她白日里跨马太?累,又或是更深露重。

即便精神再紧绷,这一耗着,商月楹竟又沉沉睡了过去。

隔日清晨,商月楹方?一睁眼?,头先紧要的事便是翻身去瞧床侧有没有那道身影。

但见床榻外侧仍是一片平整,商月楹没忍住嗤嗤一笑。

想与她服软,又拉不下脸,竟还?半夜偷摸进她屋内抱她入睡。

这厮当真表里不一!

可她昨夜为何偏就睡过去了,她为何没能耗到最?后?!

商月楹轻拍两?下肥软的腮,挑开罗帐,喊道:“春桃,进来”

“夫人醒了?昨夜未用晚膳,这会是不是饿坏了?”春桃匆匆推门进来,当先替她倒了杯茶润润嗓。

商月楹落下两?条腿,不经意问:“他呢?”

春桃一愣,复又反应过来,答道:“哦,夫人说都督么,都督上朝去啦!”

商月楹撇撇唇,暗道他昨夜子时过来,睡那般晚,竟还?有精力早起去上朝。

摆摆手,商月楹漱漱口,取过打湿的帕子净面,“午膳还?是去前厅与他一道用,昨夜的晚膳放不得,浪费也不大好,挑些?给牙牙,看?它吃不吃。”

春桃点点下颌应声,伺候完便端了铜盆出去。

巳时的时候,荣妈妈又带了账本来,商月楹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秋雨来唤她,商月楹才揉了揉稍稍有些?酸的后?腰。

摆着手跟秋雨去前厅,方?一跨过门槛,就瞧见一张仍是俊俏的脸。

商月楹未吭声,拂裙而坐,舀着鱼羹往碗里放,借以喝鱼羹的间?隙去暗窥他那张脸皮子。

眼?眉精神,坦坦荡荡,哪有半分疲惫之态。

商月楹没忍住,重重搁下碗,咣当一响。

薛瞻夹菜的动作?一顿,转首问她:“......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她如今便坐在此处,倒是将昨夜悄悄说的话再与她说一遍呀,还?怕她不顺着台阶不成!

很奇怪,脑子里是如此想的,可心内却似烧起熊熊烈火,甚说他若开口,她便启唇相讥。

阖紧两?个眼?平缓呼吸,商月楹匆匆起身,“没什么,我吃饱了,还?有账本要瞧,先走了。”

她方?一走,薛瞻立时搁筷,吩咐元青将秋雨唤来。

秋雨甫一进厅,便听都督问:“秋雨,近来......夫人看?账本很累么?”

秋雨扇几下眼?,答道:“对啊,夫人看?这些?东西向来很细致,妈妈都时常跟奴婢夸,讲夫人比大夫人在的时候还?要厉害呢!”

忆起她眼?下淡淡青色,薛瞻沉沉嗯了一声,摆摆手叫秋雨出去。

昨日她想必是累极,没歇息好,今夜,应是再能睡得安稳。

待账本都看?完,商月楹掀眸去瞧天色,已至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