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点点下颌,复又开口:“柳小姐被请去前厅坐着,而后......引泉来禀报,说是五殿下登门探视。”

商月楹立时起身,窥一眼薛瞻,只道:“我先去前厅寻玉屏。”

她?拐步出了月亮门,薛瞻便解开了玉带,轻轻叹气,“请殿下往书房去。”

这厢商月楹蜇入前厅,捉来玉屏上下扫量,凝眉询问:“怎的突然过来了?”

暗窥玉屏抿紧的唇,她?瞪圆一双瞳眸,忿忿然开口:“我听元青讲五皇子也?过来了,你二人前后脚登门,是他跟着你?”

玉屏垂眼抠着指尖,低声道:“今日出门闲逛,意外在茶肆撞见他,我不愿与他纠缠,他却讲只是想?见我一面。”

“我爹那头?你是晓得的,我思来想?去,与其回家?,不若来你这先避一避,孰料他竟也?登门了。”

商月楹不喜这般死缠烂打,眼眉垂垂,握紧玉屏的手?道:“莫怕,既在我家?,我不会?叫你受欺负,不若就?在今日与他僵话敞开了说,他虽为皇子,还能逼你不成。”

见玉屏思量稍刻点了点下颌,商月楹旋即唤了春桃去告知薛瞻,只讲晌午要留玉屏用膳。

赵祈既爱慕玉屏,为着见她?一面追来都督府,必也?不会?放过与她?用膳的机会?。

待至午时,五皇子与薛瞻并行廊下,拐过廊角往这头?来时,商月楹含起一缕笑,伏腰与他行礼,“殿下。”

赵祈掀眸把玉屏一望,遂笑笑,“都督夫人,又见面了。”

商月楹就?势扫量天色,客气留他用膳,果真见他应下。

沉默用罢午膳,商月楹扯一扯薛瞻的袖摆,暗自与他睇眼,薛瞻扇几下浓睫,回身窥一眼赵祈,遂明?白她?是何意,由着她?扯了自个?出去。

如此厅内只余赵祈与玉屏二人。

玉屏只盯着面前一方天地,深吸一口气,“我有话与殿下说。”

赵祈在她?眼前仍笑得温润,未吭声,只细细瞧着她?的眼眉。

玉屏在心?内斟酌用词,几晌方道:“我晓得,殿下念着我,是因幼时我曾带着殿下藏身......”

“那时,我只将殿下当作朋友,”言语稍顿,她?复又开口:“而今亦是如此。”

“殿下与我爹的交易,我无法当作不知情,亦无法由着你们摆弄。”

“殿下喜欢我,是我之幸。”

“可殿下的情,于我而言,是负担,是一座高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玉屏终是抬面撞进?赵祈的眼,“我既被殿下喜欢,那我能否自持殿下的喜欢,与殿下讲几句话。”

她?十?个?指陷进?掌心?,沉默几瞬,艰难开口:“殿下,莫要再将执念当作对玉屏的喜欢了,玉屏有自己的人生,殿下亦如天上月,请殿下莫要将你我绑在一起。”

渐渐地,赵祈碾平了唇畔的笑,只道一句:“我若讲不呢?”

却见玉屏伏腰行礼,神情万分坦然,“那......玉屏唯有身死。”

厅内一阵缄默,而后,是赵祈放轻的嗓音,“所以,我只能将你当作朋友?”

玉屏只道:“亦能当作从未认得过。”

商月楹拉着薛瞻未曾走远,闻声玉屏的笃定与坚韧,不免扇几下眼,只暗道玉屏为了拒绝赵祈,连死都不怕了。

这厢静听片刻,便听赵祈有几分失态的语调,“好,好,我不逼你,你先放下!”

商月楹心?内咯噔几下,顾不得许多?,忙往厅内去,甫一进?门,便见玉屏拔了鬓后的簪子抵在心?房,只沉静看着赵祈。

赵祈胡乱摆摆手?,仓皇夺门而出,只道与薛瞻仍有几句话要讲。

商月楹见玉屏顿松一口气,惊得连连拍几下胸脯,没?好气轻搡玉屏的肩,“你要吓死我是不是!”

玉屏却扯出一线笑,重新将簪子插进?乌鬓后,两?根手?指掐一掐她?的鼻尖,笑道:“不做得真些,如何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