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瞻乌鬓一跳,未料她要作画,竟是将他?当?作画纸铺开。
沉默扯松衣领,逐寸露出颈间与肩窝,他?沉沉盯紧她的手,嗓音发沉,“......想画秋海棠?”
商月楹点点下颌,笔尖在?彩墨里滚一滚,伏腰贴近他?,轻轻勾出一片花瓣,“秋海棠好?看。”
她画得认真,垂首时,鬓后的流苏轻扫他?的下颌,比及颈间流连的痒,流苏撞击的清脆声叫薛瞻更觉四?肢百骸都在?发麻,没忍住滚一圈咽喉。
孰料喉结一动,撞歪了她的笔尖,惹来她轻拍他?的肩,“瞎动什么?我险些画歪了!”
“爹爹爱养花,我也爱花,我觉着秋海棠比蝴蝶兰好?看,你再替我打支秋海棠的簪子呗?不过话讲回来,你的银子都归我管,那?支蝴蝶兰的簪子勾了金丝,你何来的银钱?还私藏了?”她两片唇喋喋不休,自顾嘀咕半晌,不待他?搭腔,又‘咦’一声,“......枝叶怎么画来着?”
她终于舍得抬起脸赏赐他?一眼。
薛瞻仓促寻来画笔,铺了纸在?案前,胡乱勾画几笔给她瞧。
“哦,是这样画,”她复又垂头?,彩墨蔓延至他?的肩窝,依葫芦画瓢落下几笔,“大抵是我爱闻甜腻之香,爱屋及乌便?觉着那?些花也很香......”
“欸,园子里那?些花都是照着我的喜好?栽种的,你是不是在?婚前就偷偷往我家去过?”
她今日施妆傅粉,鬓边几丝碎发被茉莉头?油抹进去,愈靠近,薛瞻愈没心思听?清她在?说甚么,只低声答道:“是很香......”
商月楹一怔,轻轻掐他?腰间软肉,“胡乱讲什么呢?我在?问你话。”
薛瞻仰面背倚在?椅上,不免在?心内乞求她推开窗,灌一丝冷风进来吹醒他?的沉沦。
静息几晌,他?才答道:“回京当?夜我便?看见了你,不愿宁绪之靠你太近,我一路跟着你回了家。”
“华灯竞处,人月圆时,我在?汴京遇见你时,元宵夜即将翻篇,我便?守在?你的屋顶,守了你我的圆满。”
商月楹未料他?当?真去过磨盘巷,不自觉停了笔,怔松瞧着他?,“......那?,我讲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薛瞻扯了唇畔的笑,“听?见了,你说,你不要我。”
二人贴得极近,不知因何,薛瞻未揽撷她的腰,亦未做出任何亲昵举动,只垂下两个眼,逐渐放低嗓音,“楹楹,能不能打我,或者骂我。”
商月楹惊诧把他?一望,“......平白无故我打你作甚?”
他?颤着鼻息,深吸一口气,掀眼撞开她的浓睫,与之四?目相合,“直至昨日,我才发觉我有多混蛋,我只知自私将你占有,回京见你身旁有了他?人,我控制不住自己要将你夺来。”
“明知让你不高兴的是我,明知你在?挣扎,我却?仍只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