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郢一双眼左右摆,只在心?内斟酌几晌,暗窥薛瞻平静的脸,视线不由往肋下落, 忆起昨夜他安排的手下来回禀之事,俄而,竟是扯开一丝快.意的笑。

那?般护着、那?般紧张,都督又如何,跟错了主子,站错了队,照样?要在今日被他赵郢踩在地上,狠狠碾成一捧灰!

他立时伏腰往前迈半步,“父皇, 昨夜儿臣.....”

“父皇!”孰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赵祈倏而拦断他即将出口的言语,旋身向景佑帝解释:“薛都督前些时日旧疾复发, 一直在府中静养,此?事满朝皆知。”

赵郢从鼻腔哼出一声,大约是心?内过于得意,只勾着一线讥嘲的笑盯着赵祈, 睨他卑微如蝼蚁的可笑挣扎。

景佑帝沉沉扫量薛瞻,几晌过去,只道:“薛卿如今病好了?”

薛瞻伏腰颔首,答道:“回陛下,臣已大好。”

景佑帝嗤嗤而笑,言语间多是些意味不明?,“薛卿这病,病得倒是时候。”

赵郢得意极了,不自觉把下颌微挑,全?然是副胜者姿态。

“......父皇,”赵祈紧抿两片唇,温润眼眉往赵郢那?厢瞧上一眼,不免怯怯,惶恐道:“儿臣可还记得那?位朱九娘?李鸪得以伏法,全?凭都督夫人当街为朱九娘喊冤叫屈,都督夫人如此?良善,都督又岂会......”

他话堪堪只讲一半,末了,又佯佯咬腮,“父皇在担忧甚么,儿臣深有所感,事到如今,儿臣亦有一桩隐秘不得不说与父皇知晓。”

景佑帝偏头睇来一眼,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竟是笑了,“祈儿也有秘密?”

“好啊,朕当真有几个好儿子,”景佑帝摆摆手,不顾德明?劝阻,自顾掀袍伏腰而坐,就屈膝落在殿前阶梯之上,“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