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楹没成想他能顺着她的话问出来,稍稍一顿,只道:“其一,分房睡一事由我决定,我若一日不点头,你便不能与我同睡。”

薛瞻:“还有呢?”

商月楹:“其二,你是都督,你每日都能出门,你不能将我关在府里,也不能派人跟着我,我想去哪便去哪。”

薛瞻:“不行。”

商月楹倏然坐直身子,“为何不行?你要将我关起来不成?”

薛瞻沉声道:“我说,不能派人跟着你这件事,不行。”

他道:“从明日起,元澄负责跟着你。”

商月楹紧蹙秀眉,“我不喜欢让人跟着。”

有道视线掷了过来,商月楹知他在看她,不自在偏了头,就听他轻叹,倏而放柔嗓音,“身处高位,有些虎视眈眈的人就从明处到了暗处。”

商月楹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没有答话。

薛瞻淡声道:“夫人,还剩其三没说。”

方才一席话倒提醒了商月楹,她这段时日只忧虑了嫁他一事,险些忘了嫁他之后的日子或说要更艰难些。

商恒之往日在家分析朝事的那些话历历在目,先太子薨,余下皇子暗自争储,他薛瞻可是个香饽饽。

那日撞见他杀人,曾听他提及,那人是三皇子派来的。

虽说他那日话里话外都是不愿与三皇子一党同流合污之意,可这储君一日不定下来,他这都督职位掌管的权利便一日会被觊觎。

她嫁与他,焉知好日子能过到几时?

商月楹忽而就恼了,她闷头躺下,干巴巴扔下一句:“其三还没想好,我乏了,睡了。”

不知是不是真乏了,又或是屋内实在静得出奇,商月楹只觉脑子变得混沌,没挣扎几下就阖上倦怠的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这厢,薛瞻却尤为清醒。

今日为何会来?

那日他派元澄跟着她,没想过她会寻到那间院子去,他知她害怕这些,追了过去又见她宁可抓得满手红痕也要对他避之千里。

他气极了。

但更多的,是怕。

二人之间像拴了根瞧不见的细绳,他牵着绳的另一端,一步一步,想往前走,往前收紧绳,她修剪整齐的指甲却仿若一霎变得尖利,轻而易举就划断了它。

她一再躲他,他只得去骁骑营待着,否则,他担心自己掌控不了情绪,会再度刺激她。

今日元澄带了话来,说她恼了,要在商家久住,他若再不来,岂非由二人之间的矛盾被扩大?

而今已在汴京,他不再是宋清时,她也不再是秦檀。

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很难再有从前那样的温存。

至少,她暂时不愿意。

他也逼迫不得。

“冷......”左侧床榻上,商月楹翻了个身,闭着眼伸手在周围摸索什么。

薛瞻不动声色起身,慢步行至床边。

她不知何时踢开了被子,半边身子露在外面。

薛瞻将手伸了过去。

她仿若抓紧了冬日暖炉般,将软得不像话的脸颊贴进了他的掌心。

那便慢慢来吧。

他会一步步引诱她,重新陷进来。

床沿边的被褥凹了些许,薛瞻躺了下来。

他要她对他脱敏。

被褥被重新搭在商月楹身上,俏丽姝色重归酣眠,呼吸绵长,沐浴后的皂香清新,混杂着她身上那股特有的香气里外包裹着他,缠着,绕着。

月色透过窗柩映射进来,合该躺在地上的男人侧躺床榻外侧,勾着她垂肩的一绺发丝绕指。

清醒时一张嘴不饶人,睡着了倒一无所知。

还如此没有防备。

宋清时被留在了她的过去,可他是薛瞻。

分房而睡?

他不愿与她分房而睡。

绝无可能。

第25章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