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流怒极,恨极,颤手指着?他的背,迟迟平复不了,四下瞧上一眼,倏而拎起地上的板子,往薛瞻身后追了过去。
薛瞻拐出院门?,一眼望见匆匆从?廊下赶来的商月楹,他有一瞬的怔松,方往前走?半步,忽见商月楹往前奔了过来
“薛瞻!”
下一刻,薛江流握紧板子,使了全身的力,往薛瞻的肩背砸出闷响。
元青尚且与薛瞻一般先?发现?了商月楹,而后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却晚了一瞬。
薛瞻一声未吭,自顾转身,沉静将薛江流望着?。
那?一眼很漫长?,长?到薛江流先?将怒意未消的脸撇开。
半晌,薛瞻扯出薄薄一笑,迈步往廊下走?。
商月楹回过神?来,却倏而觉得脑子钝得很,她湿了眼睫,绷紧唇往他的肩背上瞧,“你......”
一霎,薛瞻攥紧她的手腕往外走?,脚步快到她只能捉裙小跑着?,握她手腕的力气大到要将腕骨折断。
商月楹忍着?腕间的痛,竟不由自主想,那?一板子,想必疼进了心坎里。
一路疾行,侯府的下人都垂眼不敢再看。
直至薛瞻与她同进马车。
商月楹仍惊诧不已?,想伸手去抚一抚他的肩背,“薛瞻,你、你还好么?”
薛瞻往车壁上一靠,闭目沉息,未曾吭声。
商月楹抿唇细细瞧他,只好打帘吩咐:“元青,回家。”
马车徐行,穿过了喧嚣的汴梁河,只剩车轴滚动声,商月楹咬着?半片唇,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薛瞻终是?抬眼,他的视线落在她皱成一团的脸上,不答反问?,“为何往侯府来?”
商月楹一怔,撞进他幽深的瞳眸里,“我、我听?元澄说你连门?都没进就往侯府赶,就想着?、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薛瞻:“无事?。”
他目光沉沉,看向她发红的腕间,倏而闪过一丝恼,将她的手臂拉过来,指腹轻轻摩挲,“......疼么?”
因惊诧,商月楹难得又沉默下来。
她落了眼皮子去瞧他的手,忽道:“那?你呢?你疼不疼?”
元青驭马技术精湛,马车驶得稳极了,可她心内仍起伏不定,像吃了盏浸泡许久的青梅酒,酸得心头发麻,劲过了,又拉出一丝苦。
他就靠在那?里,一字不说,一声不喊。
外头那?些个铺子的檐下都掌了灯,这家亮一些,那?家又暗一点,灯火晃晃,透过吹开的车帘一角落进车内,望着?她神?情下的斑驳光影,薛瞻绷紧的唇倏而一松,扯了笑来,“心疼了?”
昨日的商月楹,该是?羞的,恼的,今日的商月楹,却只淡淡撇脸,“......府里有创伤药罢?要唤魏老?么?”
薛瞻:“不打紧,小伤,不必唤魏老?来。”
马车停至门?前,引泉仍在门?口守着?,与他一道的,还有面目忧愁的荣妈妈。
见了商月楹与薛瞻一同下马车,荣妈妈忙快步上前,“总算回来了,夫人,都督,可还好?”
商月楹侧目窥探薛瞻的神?情,这人面色平平,仍是?那?副淡然神?色,似方才挨了重重一板子的不是?他,稍稍一顿,她旋即扬唇一笑,“无事?,妈妈,怎的还等在这里?去摆饭罢!我与都督回趟花韵阁,晚些再去前厅。”
她语气轻松,荣妈妈只好碾平双眉间的干纹,应声道:“是?。”
荣妈妈旋身离去后,商月楹朝元青招招手,“木头,把你家大人平日里用的药寻来”
元青仿若没听?见‘木头’这称呼,抬手往怀里摸了几瞬,摸出一个小罐来,“夫人,这药是?陛下赏的,活血化瘀有奇效。”
商月楹无半分犹豫就接下了。
二人一前一后在廊下徐行,拐了垂花门?,绕了假山,直到薛瞻步子骤停,抬眼望向花韵阁,“夫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