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接触几次后,花铃月又发现每次接触,都能发觉对方身上奇异的反差点。比如说谢乔乔明明是个逻辑自成一体,几乎完全不听取他人意见的独/裁强者,但意外的又很讲礼貌,哪怕是面对不怎么喜欢的人,该说谢谢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跳过这个环节。

又比如说除去礼貌之外,她意外的还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只是她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细心说出来,总是不动声色照顾着身边的人。

虽然‘照顾别人’这个词汇和谢乔乔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但花铃月得出来的结论确实如此。谢乔乔一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照顾着自己身边的人;只是出于性格使然,她的照顾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

但这种从不炫耀于口,也没有任何动机的善意,显然更加珍贵。

现在花铃月一点也不奇怪张雪霁为什么会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欢谢乔乔了。即使是她也必须承认谢乔乔是个非常值得别人喜欢的女孩子,那份被喜欢的特质并不来源于外貌,而仅仅是因为她沉默而良善的灵魂。

即使是花铃月,也很难不喜欢她。

面对大美人温和含笑的脉脉秋波,谢乔乔却蹙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花铃月。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花铃月觉得自己眼眶都有点酸了,谢乔乔才慢吞吞的开口:“哦,谢谢。”

她把被子展开,铺好,自己安安静静的躺了上去,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和花铃月继续聊天的意思。花铃月倒是不介意她的性格,她学着谢乔乔的模样躺下,望着帐篷顶,忽然开口:“我要向你道歉。”

“之前在海船上的时候,我因为自己的私心,擅自去劝告张雪霁和你分开。虽然我说得很冠冕堂皇,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有私心的,我并不是全然因为昔日同学情谊而在劝告张雪霁。”

谢乔乔闭着眼,‘嗯’了一声。花铃月悄悄偏过头,望着她她睡觉的姿势也很端正,端正的甚至有些乖巧,两手都老老实实的盖在被子里,眼睫下垂覆着眸子,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花铃月:“你不生气吗?”

谢乔乔:“还好,因为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花铃月不提的话,她肯定都要忘记了。谢乔乔对花铃月谈不上讨厌,倒也不至于喜欢花铃月,纪棂月,戚忱,这些人对她来说都差不多。

花铃月有点失落:“……那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谢乔乔:“嗯。”

谢乔乔不想和谁说话时,简直就像一个铁桶一样完全油盐不进。花铃月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切入点,只好闷闷不乐的闭上眼准备睡觉。

但闭上眼后,花铃月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共同话题她迅速把眼睛睁开,脸上带了点雀跃神色:“谢姑娘,我上次为你施法的那盏灯笼,你还记得吗?”

谢乔乔:“……记得。”

花铃月诧异:“我以为你闭上眼睛之后就不会回答我了。”

谢乔乔:“听见你说话,所以就回答了。”

虽然她回答的这句话约等于一句废话,但又很具备谢乔乔本人的逻辑性格。花铃月听得哭笑不得,却也并不意外。

不过花铃月的话倒是提醒了谢乔乔,谢乔乔起身打开自己的书箱,在里面翻找了一下,皱眉。旁边花铃月跟着坐了起来,好心询问:“怎么了?你要找什么东西吗?我能不能帮上点忙?”

谢乔乔:“……没什么。”

她重新把书箱盖子盖上,只是眉头仍旧紧紧皱着;谢乔乔之前一直放在书箱里的那只柚子灯,不见了。

她不认为有人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偷走除非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防备过的人。

*

深夜,沙漠中却并没有陷入深夜的昏暗之中。众多修道者的到来,使得凤凰圩方圆十几里之内都灯火通明的点着灯,更不必说进入夜晚后便如同太阳一般散发着巨大光辉的凤凰圩,简直就像一个大型火球,又亮又烫人。

张雪霁提着那盏柚子灯,走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