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徐元礼静静划船,“没想到一百年过去,河道竟都能用上电灯。”

“在我们这,你没想到的、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很多,你这次回去,恐怕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说得对。”

“……”何霜的报复仿如重拳打在棉花上。

小船又默默行进一段距离,何霜努力维持平静,准备郑重其事地和徐元礼道别,正打算开口,先听见徐元礼喊她:“何霜。”

“嗯?”

“此船虽小,河道水深,划行很吃力。”徐元礼道,“以你的力气,恐怕不能驾驭它。”

“嗯,所以呢?”

“若稍后暗门出现,我会先将你和船停去岸边,再”

“你再自己跳水走呗。”何霜接过他的话。

“如何?”

“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如何?”先前的冷静此时全被抛诸脑后,何霜扭头不看他,心里越来越烦躁,后悔为什么心软答应他出来送行。

“我希望你高兴。”徐元礼说。

“你走我就不会高兴。”

“此地一切都好,给舟口镇一百年,也追不上这文明。”徐元礼沉声道,“相较而言,分别只是短痛。”

“这是我的痛苦,是长痛还是短痛不由你说了算。”

“我们相识六日,往后人生,六日不过沧海一粟。”

“诛心的伤害,一刀就够了,何必千刀万剐?”

徐元礼没再接话,何霜余光见他低下头,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何霜凝神想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刻,她目光所向的前方,河道两侧射灯路灯照射下,再次出现了异象,尤其是那一小段顺逆流交汇的波峰,除去周遭环境和舟口镇的不一样,其余都令何霜熟悉得刺眼。

何霜心脏狂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