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兄长和姜晏黑天半夜做了些什么!

不要连这种事也坦白啊!你作为左相的圣人包袱呢?你的道德枷锁呢?撒撒谎骗一骗弟弟才正常啊!

沈知婴简直要气崩溃了。

闻阙还解释:“我不是圣人,亦不愿欺瞒你。”

“我当然清楚你不是圣人!”沈知婴跳脚,“世上哪来的圣人!你我是兄弟,就算以前来往少,有些东西我也能感觉到的……你当初、当初撞见我与晏晏玩耍时,那个表情”

他不肯往下说了。

很多细枝末节,其实并不是没有察觉。

只是没敢信,没敢追究。

年少时期,沈知婴争不过宿成玉,已然有了阴影。如果把闻阙摆上战场,沈知婴没法想象胜败。

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不安疑虑,吵吵嚷嚷地在闻阙面前晃来晃去,催促闻阙找国师,不断暗示自己和姜晏是一对。

他是幼稚的孩童,生怕别人抢走了糖,所以一个劲儿的提醒警告。

但守不住就是守不住。

时至今日,沈知婴彻底装不下去了,也无需再装。

他现在就是炸了的爆竹。

“伪君子!假圣人!”

他骂骂咧咧,“别人把你夸得多好多好,都是假的!自己身子都管不住!”

闻阙接纳了所有的指责辱骂:“你说得对。”

沈知婴:“日你大爷!”

闻阙默然,没提醒炸毛弟弟两人共有一个大爷。

沈知婴骂来骂去,最后扑通坐下来,很不高兴地撑着脸腮。他倒没反对闻阙求娶的行为,只低声喃喃:“哪有和弟弟抢人的……你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么?”

闻阙垂眸:“我有错。”

沈知婴拿鼻子哼了一声。

“当然是你的错……”

室内寂寂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不情不愿的话语。

“和我半斤八两,以后少拿先生的架子训诫我了。”

“嗯。”

又过半晌。

“真要结亲了?”

“真的。恰好侯府送了拜帖,既然清远侯亦有此意,择定日子便可上门提亲。”

“晏晏知道么?”

“我约了她明日见面。”

“……她肯定要恼,你等着罢,打你都是轻的。”

“我知道。”停顿须臾,闻阙道,“但她一定也同意这门亲事。”

“闻相想在这里打架?”

“不是……你明白我的意思。晏晏能够理解这个局面,自然也不会怪罪我。”

沈知婴别过脸,盯着外头摇晃的树枝。

风声飒飒。

闻阙站起身来,手掌覆在沈知婴头顶。如碎玉冷泉的嗓音落下来:“我走了,家中劳你照看。”

沈知婴肩膀一颤。

往日关系分割得清清楚楚的闻阙,竟然也会这么说话,仿佛他与他真是相伴多年的兄弟。

他忍不住开口,唤住走向门外的青年:“阿兄,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么?”

赏月戏花如沈知婴,也意识到闻阙如今身处风口浪尖。

和姜晏成亲,今后朝堂处境恐怕更加艰难。

得抵御日益不满防备的天子,抗衡野心勃勃的三皇子,辅佐那个中庸软弱的太子。外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燕平王,时刻有可能起兵造反。

闻阙站在门口的月色里,微微笑着,周身披了明亮的光,好似一层柔软坚韧的甲胄。

“我无事。你不必担忧。”

谁担忧你了?

沈知婴不屑扭头,待脚步声远去,大张四肢仰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