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黄宸那个事儿是真的?”
季桓摇头且点头,笑眯眯解释自己也不清楚。他之所以敢在朝堂上这么指证黄宸,是因为黄宸的确插手了阴山郡俞县金乌塔修缮工事。与其说是贪墨钱财,更偏向于以势压人据说工事主管官员内部有些龃龉,其中一人是黄宸的亲戚,因此找上黄宸帮忙。
”总归是一滩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即便内情查清,与我指控黄宸的说法不相吻合,也算不得我的错处。这种地方工事,钱款向来都要层层盘剥;而黄宸干预工事的做法,的确违背律例。我嘛,区区兰台官吏,身在都城,离阴山千里之遥,拿到的消息有偏差也在所难免。”
季桓理直气壮给自己找了理由。
“至于为何陛下反应如此剧烈,一是他见不得太子与三皇子如此撕破脸争斗,疑心我被人收买;一是他对金乌塔极为忧惧,每每听到相关事宜,极其容易失态。”
他竖起根手指,贴在嘴唇处:“嘘,这可是个秘密,我只告诉晏晏。”
季桓早就察觉,皇帝对阴山郡的事情格外敏感。若是涉及俞县金乌塔,更是情绪不稳。
当然,这种不稳定的反应,总是掩盖在其他事情之下。众官员也习惯了天子时不时发怒的脾气,只当他对鬼神祭祀之事尤为看重,不容人怠慢。
唯独季桓发现了皇帝的异常。
“金乌塔一定藏着什么有趣的秘密。”季桓叹息,“若是有机会一探究竟就好了。”
姜晏揪揪他的脸:“继续说朝议。”
季桓便给她描述三皇子如何被质问,如何吓到哭。讲到皇帝在偏殿召见几人,审问黄宸,痛斥太子与三皇子兄弟离心不忠不孝;太子也给训哭了,抱着皇帝的腿认错反省,求着让皇帝惩罚;三皇子则是红着眼装委屈,乖得很,主动要皇帝把他打发出去,后来见皇帝头晕目眩,又第一个抢上前去抚背递茶揉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