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的地方没这么糟糕,青庐帐也很宽敞。我都想好了,你我行完礼,便是永永远远的夫妻。合卺酒放些不苦的毒,教你安安稳稳睡着,尸骨我会埋到家中的石榴树下……”
宿成玉的吐息和风雪一样寒冷。
姜晏冻得牙齿打战。情绪却逐渐平静。
“……为什么……是石榴树?”
她艰涩发问。
宿成玉啊了一声,目露怀念。
“因为啊,父亲就是在那里吊死的。”
当年的宿永丰并非病逝。失去长子,剥夺官职之后,他于家中平静地告别幼子,一步步走向异常繁茂的石榴树。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穿得单薄又体面,白绫勒住脖颈也竭力保持着端正仪容。
「阿怀。」
宿永丰望着房门口的宿成玉,目光冷然,声音断断续续。
「以后的事……都交给你了。」
只有十来岁的小少年,僵硬地站着,眼睁睁看父亲气绝而亡。迸裂的眼珠滚落在地,骨碌碌,骨碌碌。扩散的瞳孔沾着血和泥土,沉默地盯视着宿氏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