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突然想起出事那天,他原本打算带纪阮去吃鲈鱼,纪阮看起来也很期待的样子。

顾修义琢磨了几秒,让赵阿姨把清蒸鲈鱼的菜谱发过来,隔一个小时就在纪阮耳朵边念一遍。

大概到纪阮出院那天,他已经能自己做出一盘地道的清蒸鲈鱼了。

这是顾修义一辈子做过最无厘头,却乐此不疲的事。

纪阮睡着时还总是哭,戴着氧气罩时不时就委屈巴巴地掉眼泪,偏偏又不愿意醒过来跟别人说为什么。

第三天中午也是这样。

护士刚过来换了一袋营养液,顾修义半分钟没看他,他又开始哭,泪珠子从眼尾顺着额角往下滑,滚进鬓发里又打湿枕头。

顾修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用纸巾跟着擦,从最初的心疼变成无奈:

“到底在哭什么呢小朋友?”他揉揉纪阮的眼尾:“别哭了,眼睛都肿成核桃了,不然等醒了你又赖我。”

“……真的不哭了了小朋友,起来吃饭了,你要瘦到没有了你自己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