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个傻瓜现在也明白了这背后的逻辑。现在想来,这个世界上的笨蛋各式各样,我无疑是最蠢的一种。枉我还自诩为聪明,再次被林晋修摆弄了一道。我还是低估了他。
被嘲笑,被侮辱,还差点被一群男生扒衣服搜身,还好我及时抓住了墙角的棒球棍,逼得他们不敢再近身。
被林晋修从那个没有一扇窗户的地下室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抬头看着他,头顶的月亮正亮,像冰块一样落在我的脸上,在我脸颊上缓慢的融化,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流淌,身上又湿又冷。
我道:我后悔了。
真的认输了,我玩不起。现在才知道,高中时代他的手段都是小意思。
我记得当时林晋修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这件事情他虽然触到了我的底线,但这也是个契机,我终于拿到了答案。我足够坦然,也可以慢慢把他放下,在心里一点影子都不留。少女时代的一个梦,早就应该破碎了,结果好死不死延续了足足三年才破掉我自我安慰:就像是做了大手术的病人,总是要慢慢适应,才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所谓病去如抽丝,是不是?
“啊,你们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纪小蕊踩着高跟鞋匆匆过来,从后叫住我。
一席话说到了尾声,顾持钧静静听着始终不言。我心中既平和又悲哀把自己难堪的过往告诉他,真的需要一点儿英勇和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但说出来了,心头忽然松下一块像是若干年堵塞在心头的异物忽然消失了一般。
“梁导在找小真,顾先生,我先跟你借她一下。”
纪小蕊是多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眼看着我们之间气氛不对,马上笑着跟顾持钧打了个招呼,匆匆拉着我走回厅内。满大厅华衣美服的人群有松动的迹象,我长叹一口气想,这热闹的晚宴,终于要结束了。
母亲在休息室等我,林伯父刚刚离开,到外面跟人应酬。她真是身体不太好,不过一个晚上的应酬就让她疲乏不堪。有护士模样的年轻女人递过药给她,看到我进去,就悄悄退了出去。
我等她把药咽下去后才开口:“妈妈你今天很漂亮……我好像还没有单独跟你说过恭喜,不论怎么样,恭喜,不论是电影的成功,还是你要结婚的事。”这么多年,她一直独居,现在下决心结婚,也不容易。
她抬起眼睛看我,“你不怪我?”
“什么?”
“应该早点让你和远扬见面的,你每次都拒绝,”母亲安静了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后才继续说,“我也担心你知道我再婚会不高兴,犹犹豫豫拖到了现在。”
原来她以为我会反对她结婚。不知道我在我妈心中是个什么形象,听她的意思,好像我是童话故事里那种心眼小得不得了的恶毒女人,到处与人为难,看到父母寻找第二春就气得要死想方设法的拆散所谓见不得别人过好日子的那类人?
我扬了扬嘴角,半开玩笑地问:“如果我不高兴,反对这事儿,那又怎么办?”
母亲的表情微微一改,短暂地沉默后道:“那我就不结婚。”
现在轮到我吃惊了,“不,妈妈,我没有那个意思,只随口一说。你的事情,根本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她摇头,“应该早点问你。我是不知道你和阿修关系这么亲密,以后你怎么和他相处?”说话时视线就停在我脖子的项链上,神色颇疑虑。
“跟以前一样相处,”我答了一句,在她面前蹲下,转过头,“妈妈,帮我把项链取下来,我怎么都解不开。”
她依言而行,也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极轻的“啪嗒”一声后,钻石项链从我脖子上滑落,她把链子放在梳妆台上,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忽道:“我上次看到这钻石,是近二十年前了……没想到”
脖子上空了,我顿觉神清气爽,顾不得礼貌迅速插话。
“这项链的来历,您不用告诉我的。”
母亲神色复杂难辨,但没再纠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