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啤酒胃难受的原因,我的眼泪越流越凶,我竟拿它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用手胡乱的去擦,去抹,去改变它的流动轨迹以免它们流到嘴里……泪水的味道很不好,很不好。

“有那么难听么?”Mise不知道何时也坐到了地上,就坐在我旁边。我大概泪眼朦胧到辨物不清晰了,竟没能在他看到我哭之前先伪装好。

“为什么要弹这首?”以前没听过《Somewhereonlyweknow》的钢琴版,没想到,单单只是曲子也能让我这样神伤这样无措。

“很抒情。”

“弹得很好,你看,我都哭了。”既然没能来得及掩饰,那就让它“顺其自然”吧,说完,我又随手撇了一把眼泪。

“你和我的爱好很像,很神奇。这首歌我也一直很喜欢,很喜欢。”Mise肯跟我说话,证明有继续的空间。

“很多人很喜欢,本来就是一首很棒的歌。”

Mise偏过头来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出他的一只长脚,曲起剩下的一只,双手闲散的放在膝盖上,以一种十分放松的姿势在我的余光里坐着,接着,他说,“李斯特说过,音乐是不假任何外力,直接沁人心脾的最纯的感情的火焰,它是从口里吸入的空气,它是生命的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我觉得这话里说得尤其对的是,‘它是从口里吸入的空气,它是生命的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我就是这样,血管里都流动着音符。你说,我该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抛弃我的血液抛弃我的空气么?”

所以,你这是在和我袒露心扉么?我有些惶恐。

“那要看,其他的事情是什么。”

“爱情,婚姻,家庭,责任。”Mise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要看,你爱这个人有多深,那要看,你的婚姻道路光不光明,那要看,如果你抛弃了你的空气,你的家庭会不会受到震撼,那要看,你的责任迫不迫切,而且……你已经作了选择不是么?”你看你今晚都来了。

我blahblahblah的说完这些后,Mise转过脸来定定的看了我很久,然后他叹了一口气道,“压抑了很久,也许,正需要这样的爆发。”

“压抑了很久?”我逮到了一个关键词。

“很久。”这两个字从Mise嘴里说出来像是强调,“正如你曾经对‘面具’作过的理解一样。我就是生活中这样一个庸碌的凡人,戴着面具伪装着自己和别人交往,相处,做一些并不那么随性畅快的事情……可是我一直觉得,有‘S.mask’,有这五个人在一起,我的生活还不至于那么惨,所以,每周我一定会抽出我所剩无几的时间和我的乐队在一起,说实话,如果没有‘面具’,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最终成为一个毫无生气毫无感觉的人皮怪物。”

这话,听着让我觉得伤感,也听得有些惺惺相惜,我也每天戴着面具出门,回到家一定要找点音乐听听,不然,自己都该遗失了自己。

“难道你的爱情没给你带来快乐么?”好吧好吧,我这是有目的的提问。

果然,我的问题让他呆了呆,有几十秒的时间,我因为他的沉默而尴尬。正在我打算开口搪塞的时候,他却突然反问我,“你的爱情给你带来的是快乐么?抱歉,我只想听实话。”

他的眼神好认真。

他的语气好严肃。

我不得不开始深思起来,然而,深思着深思着,一些话也就那样极自然的溜了出来,以一种我从未在任何异性面前展露过的方式溜了出来,我听见我的声音这样说,“有过快乐的,可是,在有了伤害之后,那些过往的快乐都成为比直接伤害更叫人难受的凌迟。我的恋爱经历只有一段,所以,所有的快乐喜悲都在我的印象里被刻上深深的印记,一旦回忆起快乐,其他的伤悲都和起连锁反应一样,一环一环的袭进脑子里。可能我还没走出来吧,所以,还不能简单的定性爱情给我带来是快乐还是痛苦。你也一样吧?”

Mise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