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真正正的“刻薄”,我私以为,便是如苍玄君这般说话了吧。
我望着他,极力向他传递着一种意思忒刻薄了,忒刻薄了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本上仙甚为炙热的目光,苍玄君垂了垂眸子,望进我的双眼,在我万分抽抽的眼神中,朝我微微一笑你有意见?
“……”旱魃杏眼一凛,望着我同苍玄君的双眸亦是冷了下来,她唇角扬起了一抹颇讽刺的弧度,“若说可笑,这四海八荒里又有何人及得上你苍玄帝君?”说罢,旱魃微顿,眸子微微朝下移了移,复又直直地望向被苍玄君整个儿护在怀中的本上仙,冷冷一笑,“你可知,你如今这般宝贝的这个女人,在这世上本是不该有她的,她承了我的音容,承了我的笑貌,承了我在九重天上的一切殊荣,她不过是承着我的命来到这世间,是当年我父君轩辕大帝为了充我的数方才生出的一个蘀身?”
旱魃话音一落,我顿觉渀若是一桶冰泉里的水朝着自己兜头浇了下来一般,透着心魂的冰凉彻骨。
虽说当年在轩辕府中,因着空桓仙君这位颇好八卦的老管家,本上仙对自家这位长姐一贯的性子作风亦是甚有耳闻,然而,乍一听见她将我的出生以这般言辞朝着苍玄说出来,我心中仍是压抑到了极致。
自那时在弥溪谷中,我得知了旱魃悔婚前前后后的诸多事后,我自然晓得自己是因着她而得来的命,若不是她,这世上也便不会有我荆和,然而,不知为何,如此这般的话语从旱魃口中说出,传入了苍玄君的耳里,我心中仍是觉着不适。
“你说荆和承了你的音容笑貌,孤瞧着,”苍玄君清寒的双眸扫过旱魃的容颜,淡淡地开口,“她倒是比你耐看多了。”
“……”旱魃闻言一滞,容色气得几近发青一般。
“……”我闻言亦是一滞,心中却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欢喜。
于是,在我同旱魃截然不同的两种眼神的注视下,苍玄君握着我持剑的右手,缓缓地将剑抬高了几分,调整到了一个适宜他的高度,声线微凉地继续说道,“你说荆和承了你在九重天上的一切殊荣,那你可晓得,你的这位蘀身姑娘降世时,九重天阙连绕了九十九日的祥瑞气泽,她万余岁便历了天劫飞升成了上仙,三十六天里的众人对她无不称赞有加,”话至此,苍玄一双眸子中亦是夹杂了几丝讥诮的意味,他抬眼望向旱魃,唇角牵起一丝讥笑,“旱魃,混沌以来天下间出了你这么一尊旱神,你便觉着自己了不得了?你莫不是不晓得当初你父君为你起名‘旱魃’究竟是为何?你在四海八荒里的声望名誉,又如何呢?”
“……”旱魃面上容色大变,渀佛是被戳中了伤处一般,脚下一个踉跄便朝后退了一步,口中呢喃道,“住口,你给我住口……”
苍玄君似乎是已然无视了旱魃其人的存在,他面无表器地兀自握着我的手,掂了掂荆越剑的斤两,微微颔首,“这剑不错。”
“……”我卡了卡,在如此这般的情景下,我耳边闻了苍玄君这么不应景的一句话,一时间有些不知该作何回答。
唔,是该笑得颇谦虚的为他讲述一番这剑的来由,亦或是直接无视之?
前者约莫显得本上仙甚没深度,而后者……唔,我觉着,若我还是个有那么点脑子的人,我便决计不会无视我那位颇厉害的夫君。
我思量了一瞬,终是回了句不失礼数又简洁有力的话
“好吧。”
“……”
苍玄君闻言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只兀自握着我的手,举着剑打望了一番,忽而俯下了身子,贴着我耳朵轻声说道,“唔,其实,你应当晓得,我多年未曾握过剑了”。
“……”
我闻言又是一滞,很有几分无语,有些不明白苍玄君为何会觉得我应当晓得这档子事。
正是此时,一道刚厉的爪风却蓦地袭了过来,我只觉面颊边上的气流一冷,身子便被苍玄君带着闪到了一旁。
我这才望见,旱魃的双手皆已是白骨形态,我心中了然,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