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峥每次洗澡都会解下来,她帮他戴过很多次。每次都像第一次那样,垂着长睫,动作安静。

以后她不帮了,他是不是就不戴。

······不戴就不戴吧。

那晚难得的,他们什么都没做。

天刚亮,沈徽林就起来了,换了衣服,提着行李箱就要出门。

项明峥也起来了,靠在床边询问:“送你去机场。”

话语在喉间辗转再三,沈徽林说:“好。”

助理开的车,沈徽林和项明峥坐在后座。

路途中她一直看着车窗外,偶尔会回头和他分享看到的东西,项明峥百无聊赖的听着,很少说话。

到了机场,沈徽林下车接过助理帮忙拿下来的行李箱,站在路边看着密不透风的车子。逆着光,她看不清车窗内的人。

站了几秒,车窗玻璃缓缓降了下来。

项明峥靠坐在后座,手放在腿上,深色衣衫、气质低冷,垂眸时神情有些散漫。像这三月份乍暖还寒的天。

他还是这样,和初见时没有太大区别。

这样的人,项明峥这样的人······沈徽林终于承认,你很难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他问:“怎么了?”

沈徽林抬手示意他靠过来一点儿。

项明峥靠了过来。

沈徽林撩住垂落的头发,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温柔一吻。

-

飞机起飞之前,沈徽林靠在座椅里,准备调飞行模式,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那是你爱的人吗?】

沈徽林不知道姜琦也来了机场。一向冷酷的人竟然问出这样近乎温柔的话。

那是你爱的人吗?

沈徽林握着手机,侧头看着舷窗外。

那是她只能到此为止的爱人。

第55章 “有人追。”

那么多年,哪怕是吵架,沈徽林对项明峥都很少说狠话。她实在不擅长针锋相对,面对他时总露出最柔软的一部分。

2017年底,北京寒冬,公寓外的植被枝干茂密,树叶落尽了。

沈徽林和项明峥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争吵,失望痛苦之下,她脱口而出:“我宁愿九个月前,申市分别之后,我们中的一个从这世界彻底消失。”

有些缘分停留在那一刻就好,可偏偏人都迷信“永远”。

**

三月初,沈徽林从申市飞纽约。

哥大学生公寓一向很难申请,学校没有为交换生提供住宿,沈徽林和同去的孙萌合住。公寓在曼哈顿中城西,两室一厅,带着一个设施齐全的厨房。每天赶半个小时的地铁就能到学校,附近是繁华的商业街,人潮拥挤热闹。

刚到曼哈顿的那段时间,沈徽林每天早出晚归。交换生活很忙碌,完全不同的语言环境、文化环境都需要重新适应,课程也很密集。

恰逢纽约樱花季,公寓外有一棵枝干繁茂的早樱树。在一个晚上,沈徽林提交完课程作业,起身推开了窗户。

她恍惚记起不久之前,也是一个深夜。她偶然提起,吉野的樱花开了。项明峥问她的签证有没有下来,过几天去看。

签证已经下来了,但是陈正南突然出事,项明峥忙着善后。

他看着什么都不太上心,但给出的承诺或早或晚,都做到了。只有这次日本之行不了了之。

夜里温度不高,沈徽林披了一条围巾,靠着窗台视线落向外面。浓深夜色下落樱似雪,纷纷扬扬。

这是出国后,她第一次想起项明峥。

这种情绪并不浓烈,第二天一早,她又会投入到新一轮忙碌中。

这是一个很割裂的地方,曼哈顿的街头,有仰头也看不到顶的摩天大楼,纸醉金迷昼夜不息,落魄的流浪者居无定所,寸土寸金的格子间精英云集。

闲暇时间,沈徽林最喜欢顺着公寓外的一条小路散步,走到尽头就是一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