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沙哑,他很少有这样认真的时刻。
沈徽林张张唇,涌现的情绪太繁太复杂,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
忽听一声爆破碎裂,墨石一般的寂静夜色被烟花打破,光影蔓延四散。
那天没有通知会放烟花,路过的人发出几声意外惊呼,纷纷驻足观望。
沈徽林仰头去看,交错的光亮落在了她的脸上。一束束火花上升,在空中爆裂,又缓慢的流泻消失。
凝结着古旧回忆的城市被唤醒。
这些年,是不是痛苦多过快乐?
沈徽林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很多人说,这世间很少有人能相爱相守,相伴一程似乎已经不易。
2023年的秋天,已经是他们相识的第七年。
人体细胞每三个月会换一次,旧得细胞死去,新的细胞诞生。历时七年,生理层面会彻底完成新旧更替。
但记忆是持久的。沈徽林依旧记得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义无反顾的奔赴,记得布鲁克林医院走廊里的空荡。
也记得项明峥耿耿于怀,一定要她请客吃饭,在破旧逼仄的餐馆里吃完了一整碗不合胃口的面。
沈徽林近乎失神的看着,漫天火花、漫天绚烂。
老桥很快聚集了来往的行人,沈徽林不知道那中间有多少懂中文,能认识爆破时的那几个缩写。
图案却是直观而扎眼的,舒展的烟火逐渐构成了苍茂密林。
人潮拥挤的老桥下,湖水映出高空中的火光,像是两场烟花同时绽放。
她始终无法释怀的,迪士尼阴差阳错的烟花,此刻像是水中倒影,被高处的绚烂涂抹掩盖。
她看向身侧的人。恍然想起申大校园第一次见他。
寒春三月。
一行人从停车场出来,谈笑着往行政大楼走。
那个年轻男人走在最后,身量很高,基本没怎么开口。在周围人谈论路过的景观雕塑时,他连侧头看一眼都没有。
好像对什么都浑然不在意。
后来,这个人给了她模糊的爱意,绵长悲哀和竭尽所能的托举。
……
佛罗伦萨有句流传很广的话,人类在浪漫里虚构此生。
而短短半生,她所有刻骨的现实、弥散的理想,大多因这个人而起。
(全文完)
第102章 后记
想写点儿爱情,可是又无数次怀疑这是不是爱情。
写完之后,才可以肯定,它是的。
这篇文写得很艰难,各种意义上的难。
写它这个决定很难做。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需要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碍,因此从去年的二月份犹豫到今年才开文。
下定决心要写它,是在一次开会的时候,会议内容冗长枯燥,听到一半我就有些跑神。张口闭口都是项目的老师,突然说了一句“美化是文学的宿命”。
文字确实有美化的成分,听到这句话之后,就没那么纠结了。更多想着一定要让他们和他们的感情存在、被看到。
书里徽林和项明峥的事情曝光,这段感情才被众人知晓。同样的,这本书写完时,这份感情也被读者看到了。
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待徽林和项明峥,刚刚翻到一张之前写的便签,【最不能掌控的人,其实有掌控一些切的自信;看似能呼风唤雨的人,却什么都没有。】
他们相似又互补,一定程度上是绝配。
写它的过程很艰难。
这几个月是我现生最忙的时候,接二连三的项目、上不完的课,而我写作又很慢很慢,写完一天的更新需要五个小时,身体折腾的不太好。
还好坚持下来了。
去年十二月开始存稿,每次写完更新都会产生一个念头,得多有耐心的读者,才会读完这一本潮热晦暗的故事。
我闺蜜说,那你完结后给追书的人磕一个吧。
当时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