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电话不是那边打来的。她老老实实问好:“是姚学长啊。”
“是我。” 姚唯知开了句玩笑:“你连着姓氏叫我学长,我还有点不习惯。毕业这些年,生分这么多呀。”
姚钥不知如何作答。但姚唯知一点不尴尬,非常自然地提起话头:
“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问我有关找工作的事情吗,我这里现在有一个空缺,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你那里?” 姚钥有些不确定。
“对的,我这里。工作的事情,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告诉我一个大概位置,我去接你,然后我们边吃边聊。”
姚钥有些犹豫,她很想今天就去把箱子扛回来,以免夜长梦多。她甚至都想象出来了柯礼叼着球的场景。一定是一口将那球咬碎。下一步就是把自己咬死。噫,可怕。
可是这边又是工作大事,孰轻孰重,她还是倾向于先问问学长那个工作到底怎么回事。
“你帮我介绍工作,还要你请吃饭,这太不好意思了。地方你来找,请客我来请。” 姚钥这样说。
*
福铃一边念念有词地说咒语,一边抱着巨大的汤匙熬着药。
多吉早已醒了,但是没了喉咙,脖子那里有一个吓人的洞。他只能捂住那个洞,发出嘶嘶的声音,每试图说一句话,就好像有人在拿刀子划他的脖子。
夺走吉娃娃的声音,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难受。福铃这几天翻遍了《初代根巫的实用菜谱》,勉强找出这样一种药:
笑翠鸟的尾羽三根,海螺一个,葵花鹦鹉的头羽一根,猪笼草的粘液一克……
这个药可以让多吉的胸膛上长出一个气囊,只要他捏一捏那个气囊,便能发出声音。虽不能完全替代说话,但至少可以让他表达自己的意思。
福铃正专心致志地熬煮,随后感觉整个厨房都在震,甚至还有天花板上的墙灰落进锅里。
她停下动作,以为地震了。结果听到砰、砰、砰的规律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抡着铁锤砸墙。她压抑住怒火,冲上楼,循着厨房的正上方跑去。
那是柯礼的书房。
此时书房门大敞着,麦唐战战兢兢站在书房一角,看见福铃就像看到了救星:“根巫大人,您来了正好,您有没有什么镇定药水给少爷的。”
福铃盯着他上了卷发器的刘海说道:“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咦,你竟然是异瞳色诶。”
麦唐犬生第一次看到了清晰的世界。古牧的眼睛本身就是一深一浅,只不过一直被刘海挡着,从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
管家摸了摸自己刘海上的粉色塑料卷发器,不知为何,他看见这样东西的第一眼便爱上了它。它轻轻巧巧,包装上还写着:赠品*非卖品*空气刘海固定夹。空气刘海多么美妙的文字呀!他只觉得自己庞大的身躯也变得轻盈起来。
“这个呀,这个是姚小姐送给我的礼物。” 麦唐告诉福铃。话音刚落,又一声砰,墙壁裂出一条缝。
柯礼手里捏着塑胶球,修长的双腿翘在办公桌上。他将球重重地扔到墙上,那球反弹回他的手心里。无论他怎么捏,那个可恶的红色的球都会回复原形……真的是,质、量、好、极、了!
“是我看错了吗,你们少爷周身散发着黑暗气息。” 福铃指着柯礼道:“他手里捏着的那个是什么法器?感觉威力很大的样子。”
麦唐低声说:“那是姚小姐送他的礼物。” 点名道姓说是送给柯礼的。
“是什么呀?”
“呃,狗咬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