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哲一路上都在纠结,他也没征求过刘义成的同意,他会不会不高兴,他会不会多想?
他怎么跟他解释,他也不是非得自己住一个屋,就是他们家孤零零的一排小房,也挺惨的,他是帮他建设一下家园。
可到了山上,卓哲发现他都是白瞎想了,刘义成根本不在。
众人卸了瓦,等卓哲选好了地方,就开始挖土凿地基,搭架子和泥码砖。
干到半夜,小房子已经有了个大模样,房梁也架上了,屋顶骨架也装了一半儿,看大伙儿实在没了精神,就由李排长带着下山了。
厢房盖在东边儿,也不大点儿,卓哲想他也跟着干了这么久,剩下的活儿他自己都能干,就自己继续干着,上了房顶扎稻草。
又从半夜干到天明,刘义成还是没回来。
卓哲睡了一小觉,下去村里吃饭,得到班长的准许,拿了一天的干粮,自己回去盖房。
又盖了一天,开始往屋顶最外面铺瓦,干到晚上,还是不见刘义成的人影。
刘义成回来,已经是第五天,卓哲的小房子已经竣工,甚至连木板床都自己搭好了。
他看了房子也没说什么,就是从马背上卸东西,再往拆房里搬。
卓哲帮着他搬,又有一些麻袋被撂在了灶台上,卓哲打开一看,是新的盘子和碗,还有一双小巧的绿色瓷筷。
卓哲看看刘义成,见他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骨气勇气问他:“给我的吗?”
“嗯。”刘义成说。
“你走这么些天,都去做什么了?”
“我去看看哪个农场还有水稻秧,看能不能赶上春耕。”
“找到了吗?”
“没有。”
“那怎么办?”
“赶夏播或者秋播吧,先种些别的。”
“种什么?”
“各种种子都拿了些,先种着试试。”
“哦……”
他们这么一问一答,等卓哲不再问,刘义成也不吭声了。
刘义成掀开锅看没吃的,就去缸里舀水,见到缸里没水,又拿着桶去井里打水。
卓哲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一路小跑跟着,过后还要帮刘义成拎水桶,刘义成把水桶交给他,看他两支手在前一起拎着,走得摇摇晃晃,大屁股也跟着一甩一甩,在后边笑出了声。
碳块也被卓哲用完了,刘义成笑着问他:“你还天天晚上烧炕啊?有那么冷吗?”
卓哲帮着往锅里舀水,不大好意思地说:“院子里的冰块都还没化完呢,晚上还冷。”
刘义成问他:“你今儿晚上睡哪儿?要还冷,我去厢房也成。”
“啊没事不冷了不冷了,我去就行了……”
两人一起糊弄了顿晚饭,大米粥就咸菜,热了五个大馒头,刘义成吃仨,卓哲吃俩。
吃完之后刘义成去洗了手,把卓哲的被褥帮他搬到厢房去了。
卓哲躺下,晚上还是凉,这房门窗都他自己糊的,四处漏风。裹紧了被子也冷得睡不着。
半夜里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先前还没什么,过了一会儿,从房顶上开始掉点子,这一滴那一滴,终于打到卓哲脑门上,彻底给他点清醒了。
他扯了扯被褥,让开总滴水的地方,可再过一会儿,从别的地儿也开始滴。
卓哲抱着一床的被褥缩在墙角,又感到雨滴灌到自己后脖子里。
这下他彻底没处可躲了,将被褥卷起来抱好,蹑手蹑脚地又去到刘义成那屋。
他没发出什么动静,刘义成还是醒了,问他:“怎么过来了?”
卓哲见炕头的地方还空着,心中高兴,说道:“下雨了,我那屋漏雨。”
“哦。”刘义成说。
“那你先跟这儿睡吧,明天我给你修修。”
“嗯!我睡啦,晚安!”卓哲自己铺好床,钻进被窝里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呼呼睡了过去。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