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桑启城猛然抬头,“谁告诉你的?”

桑宁没回答,只冷厉的盯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那是你的事。”

桑宁打断他,“我现在就告诉你,对你,我永不原谅!”

他怎么能将对不起说的这么轻松?

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不会病发,她和外婆也不会被赶出去。

桑启城悲切的看着桑宁,眼泪顺着他脸的沟壑的纹理流下来,滴落在冰冷的桌上。

桑宁心里酸涩,一个父亲走到这一步,悲哀至极。

“你要说的重要的事就是这个?”

桑宁没给他缓和的时间,“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有的。”桑启城抹了把眼泪,低了低声音,“你和陆砚舟是不是一直在找程家的证据?”

桑宁一怔,“你知道什么?”

“你记得我被陆其山打的那次吧,是因为我撞见他和程誉德谈事情。”

桑宁没说话,等他继续。

“他们想吞并锦川所有企业,让这些企业或家族为他们赚钱,我一直知道陆其山利用我,所以我提出让你嫁给陆砚舟为自己铺条后路,因为我知道,陆家,只有陆砚舟才接的住。”

桑宁听着他的话有些惊诧,他这些言语和谋划,如果能走入正道,怎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我知道自己也会成为其中一个,但那时我已无法脱身,便录下他们当时的谈话,想着以后能不能用上,还有,程誉德还想把手伸到更多的企业,他们有个叫猎……”

“我知道。”桑宁出声打断他。

毕竟还有两位警员在,后面的话不适合再说下去,哪怕桑启城的声音并不大。

“录音哪儿?”她问。

桑启城如实道,“你记得小时候我跟你种的那棵树么,就在那棵树上,我在上面挖了个洞,补了树皮,仔细看能看的出来,你去找,看能不能用得上。”

桑启城的话她不敢全信,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管他说的真假,都得去找找。

“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桑启城的眸子很浑浊,像是看不清桑宁似的眨了眨眼。

桑宁看眼时间,差不多到时间了,她起身,深深地看了眼桑启城,而后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准备离开。

“宁宁……”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桑启城出声叫住她。

“还有事?”桑宁没回头,只是停在门口站着。

桑启城似往前迈了一步,她听到了镣铐声。

“不用保外就医,这是我应得的下场。”

桑宁没应他,桑启城话音落下,她便迈出了房间门。

再恨桑启城,心里也是酸涩的,毕竟他给了自己生命。

桑宁出了房间便去找带她进来的警员。

警员告诉她,桑启城在见桑宁前跟他说了,他的病根本没有治疗的必要,所以,拒绝保外医治。

……

回到别墅是下午,桑宁中午没吃东西,头昏昏的,回家就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一切,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模糊中她感觉有人抚她的脸,还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桑宁闻到熟悉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在橘色的灯光下,陆砚舟的脸渐渐清晰。

“你回来了……”

她刚想起身,人不受控制的倒了回去。

“不舒服?”陆砚舟很紧张,“中午为什么不吃饭?芸婶说你回来也没吃东西。”

桑宁躺在床上闭着眼缓了会儿,再重新睁开眼看着陆砚舟紧张的神情。

她伸手捧着陆砚舟的脸,“那时候吃不下,现在饿了。”

陆砚舟自然没被她这讨好的语气哄骗,脸色依然沉着。

桑宁手臂下移抱住他,“别生气,我现在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