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时光,也许让他神色更沉稳内敛了?一些,却?也只有这些,不曾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仍是那?样的英挺的剑眉,那?样清澈如星辰的眼睛,不笑时温润而清正,笑时……
笑时她见得太少,竟已经要忘记了?,只是记得,好看得似山间的轻雾,温暖得似冬雪里的阳光。
大概任何一个女子见到他,都?要坠落在这绝世独立的风采里。
好在……一个人不会坠入同一道深渊两?次,若有人对这样的容貌与气度无动于衷,她一定可以算上一个。
她缓步上前,以草民见官的礼貌与客气道:“大人请说。”
陆璘默然半晌,竟不知怎么开口,因为他要说的话,是以曾经的丈夫的身份,而不是陌生人身份。
不好开口,但三年夫妻,又有前两?天公堂上的会面?,论情论理,他都?需要和她说几句话。
顿了?一会儿,他说:“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这几年,你过得还好么?”
施菀轻笑道:“多劳大人挂怀,如大人所见,我一切都?好。”
他用“你”来称呼她,用的便是前夫的身份,而她却?用的“大人”,似乎并不想和他太过亲近。
陆璘听得出?来她的意思,了?然,却?有些讶异。
“当年,你怎么走得那?么急?我从集贤院回来,才知道你已经走了?,似乎是托下人在外叫的车,其实可以让陆家的人送你回来,也不用走得那?么急。”他说。
施菀回道:“那?时快过年了?,我想在过年前回来,就?没有麻烦别人。”
陆璘一时无言。
最后他道:“前几天,多谢你在公堂上提供线索,要不然事实无法查清。”
“他们是找我诊治,那?是我应该做的。”施菀回。
眼见已没什么话好说,陆璘说道:“我虽受贬谪,但也算个小?县官,你若有为难之处,可到县衙来找我,我必倾力相助……那?时候,的确是我有愧于你。”
“大人言重了?,就?算有愧,也是我有愧,多谢大人这番话,我日子倒平淡简单,没有为难之处,大人忙于政务,不必挂碍。”施菀回说。
至此,两?人的话便了?了?,施菀用京中大户人家的礼节朝他福了?一礼,转身从杏花树下走过,进了?院门。
刘老二的马车也修好了?,喊陆璘可以上车了?。
陆璘便过来,再?度上了?马车。
长喜坐在车板上,看看那?杏花树下的院门,又看看隔着马车帘的车厢,最后瞥一眼刘老二。
许多话想问,却?碍于刘老二在一旁,不敢开口。
最初他蹲在车轮旁看刘老二修车,帮两?把手,后来听见刘老二和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声音温和柔婉,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结果竟发现是前几天见到的那?个女大夫,或者说,也发现她不是和前少夫人长得像,而是真的就?是。
特别是他还听见刘老二叫她“施大夫”。
所以,这就?是陆家的前少夫人,是他们公子的以前的夫人。
他正要去找公子,却?发现公子也和她说上话了?,她竟还向公子见礼。
长喜呆住了?,敢情只有他不知道前少夫人在安陆,还做了?大夫,甚至他觉得,公子和前少夫人早就?见过。
真是奇怪,可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像陌生人呢?
但后面?,公子走远了?几步,和少夫人说了?几句话。长喜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只有这一会儿、这一幕,他才觉得是正常的,曾经三年的夫妻,再?重逢怎么可能就?都?忘记了?这回事!
他有无限感慨,有很多话要说,却?只能先憋住。
直到回了?县衙,陆璘下了?马车,到后院,回了?房间,长喜才终于迫不及待开口道:“公子,刚才……那?真是二少夫人?”末了?又加了?去:“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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