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深情无比,可所有人都能看见,祝年的手被反拷在了身后。银色的手铐圈住了她的手腕,那手铐圈口极小,在腕骨上磨出鲜红的血痕,可诺亚完全不在乎。
祝年知道,诺亚要娶她,根本不是为了爱,他已经在 EV 药剂的影响下没了爱与恨,对感情漠然得像个冷血动物。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报复!
他要报复祝年,报复殷如旭,但甚至连那报复也不是为了仇恨,倒不如说是为了他的威望。
祝年和殷如旭那场雨夜私奔让他成为了全城的笑柄,即便他现在实控了整座方舟,但这仍然是一个过不去的丑闻。所以他需要一场更盛大的表演,将祝年和殷如旭当做两个提线木偶,祝年负责迷途知返,重回他的怀抱,而殷如旭负责被杀鸡儆猴,跪倒在他的脚下。
他……他变得好狠。
祝年再次叹了口气,望向镜子。镜子里是盛装打扮的她,一袭纯白的婚纱,精致的妆容,还被诺亚特意要求戴了一串通红的宝石手串。孙医生和小俞正在给她整理头纱,在她们三人身后,是八个持枪戒备的警卫。
三人不能随意言语,诺亚不许她们交谈。小俞一直在掉眼泪,但连呜咽声都必须压得极低。
整个梳妆间鸦雀无声,不见半点欢声笑语,这哪里是婚礼前的气氛?倒更像是上刑场前的窒息!压抑沉闷的情绪像一个巨大的口罩,将所有人封口闭嘴,连呼吸带出的水汽都锁在里面,直到郁结成水滴,湿漉漉地,令人不适地闷在唇前,更不想说话了。
“亲爱的,准备好了吗?”门开了,一句与这气氛截然相反的轻笑声慢悠悠地飘了进来。
祝年从镜子里看到诺亚,他也换了衣服,是和祝年的婚纱成套的白西装,两人的衣角都绣着同款的暗纹。
祝年的是好几支向日葵,而他的是太阳。
他要祝年像向日葵痴恋太阳一样,做他的信徒。他要夺走属于殷如旭的一切。
“嗯很美,我很喜欢。”他缓步走到祝年身后,斥退了孙医生和小俞,亲手为祝年抚平头纱翘起的边缘,又按住祝年的肩膀,低下头啄了一下她的侧脸。
他向祝年伸出手:“马上就是日出了,我的伴郎,还有宾客们,乃至全城人民,都在期待着你呢。走吧,大小姐?”
祝年在镜子里和他对上眼神,他的眼里只有戏谑的笑意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掌控欲。她眨了下眼睛,终于还是把戴着殷红手串的手,放在了诺亚的掌心。
婚礼被安排在了大教堂的正厅,祝年挽着诺亚的胳膊,站在三米多高的铜门前,候在两旁的警卫四人一组,竭尽全力才拉开了这扇重重的门。
门刚一被拉开,等候在里面的仪仗队已经开始演奏婚礼进行曲,而一排排长椅上的宾客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那些宾客……竟然不是普通居民,而就是祝年才见到的那些装备精良,整齐划一,戴着全包裹式头盔的那些士兵?!
场面瞬间变得有几分恐怖,满满一整个大厅的士兵,齐刷刷地转头盯着祝年,他们一言不发,面容被隐藏在漆黑的头盔下,沉默地像……像一群没有生命的幽灵!
可诺亚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他拍拍祝年扶在他肘间的手背,带着祝年一步步地向最深处走去。而随着两人的步伐,那些士兵们也沉默地转头,一点点地拧动脖子,持续地、始终地、紧紧盯着祝年。
在悠扬动听的乐曲声中,在诡异至极的注视下,祝年手心泛起冰凉的冷汗,强行压住心头的不安,直到走到了第一排座位。
在这里,祝年终于又见到了殷如旭。
殷如旭被锁在椅子上,两只手臂被紧紧扣在扶手,脖颈、腰腹和小腿也被横过来的铁链和椅子绑在一起,整个下半张脸被半副面具死死扣住,让他无法张口说话。
但……但诺亚竟然还给他换了一身全黑的西装,左胸口别着“伴郎”字样的领花。
看到祝年走过来,殷如旭奋力挣扎了起来,拽得椅子框框作响,但立刻,那椅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