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我所见过的文明中,最特别的一个。你们的躯体最脆弱,最矮小,却奇迹般地称霸了整个星球,老实讲,一开始,我最喜欢你们了。”
祂轻轻抬了抬手,他们三个就再次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像三只不要命的飞蛾,径直朝着太阳而去!
热浪滚滚,烤得三个人都睁不开眼,毛发都几乎要烧了起来,感觉就要葬身在这片火海之中!殷如旭和诺亚在空中努力转身,把祝年挡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哪怕一点点的火焰。
“噢,看吧,你们实在太弱小太不堪一击了,连一点热意都能轻易地要了你们的命。”祂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吹了口气,于是
太阳就像一盏烛火一样,被吹得暗淡了下去,只能勉强燃着一丁点的微光了!
滚烫的灼烧感终于退去,三人却仍然被炙烤得满身大汗,胸闷气喘起来,祝年不耐热,虽然被他们护在怀里,却还是眼前阵阵发黑,勉强撑在殷如旭的手臂上才站稳。
“……你说,你创造了我们?”祝年缓过气来,冷眼嘲讽起祂来,“那你就坐视我们陷入悬停的灾难中,却无动于衷,甚至一副看戏的模样?!”
这句话本是指责祂,却反而让祂更加兴奋起来:“那你猜猜,你们的世界,为什么会停下来?”
祝年猛然反应过来:“是你!是你做的!”
“总算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真不容易。”祂反唇相讥,又阴下脸来:“这是神的惩罚!你们只能承受!”
“惩罚?凭什么罚我们?”
祂怒目圆睁,身形一晃,从太阳的背后瞬间又消失了,但立刻,祝年他们三人触目可及的一切空间,都被无数个祂占据!
轰隆隆的怒斥从四面八方传来,祂用数不尽的唇舌大肆咒骂:“你们何等弱小何等卑微!有幸得了神的恩赐获得了生命,却竟敢对神不敬!”
“我曾多次降临,有时带来丰收,有时带来灾祸,但这本就是神的权力。雷霆雨露,都是我的恩赐,你们应当感恩戴德!一开始,你们跪在地上,为我修筑金字塔、巨石阵、留下关于我的无数神话。可渐渐地,你们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了不起了,竟敢妄言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迷信?!”
“更可恶的是,你们竟然还有了什么所谓的情感、欲望、正义,甚至有人愿意为了那些东西去赴死,即便我拿神力去做交换,而他们竟然不肯?说什么,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此心光明亦复何言这些嗔痴妄语?谁允许的,谁允许你们这样嚣张狂妄地活?”
祂怒不可遏,捶胸顿足,每一个分身都在控诉人类的不服管教,脱离掌控,一个发了狂的神,看起来却丑恶得像个魔。
在祂漫天的指摘里,祝年却笑了,她轻轻靠在殷如旭的怀里,又拉过诺亚的手,十分不知好歹地往神的伤口上撒盐:“哦我明白了,你是嫉妒了吧?”
祂猛然噤了声,所有分身一起死死盯住了祝年。而祝年却亲昵地在殷如旭怀抱里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地展示给祂:“你眼中最弱小的玩意儿,偏偏最不怕你了。甚至不仅不怕你,还认为这世上有许多东西远远比你重要,比生命本身重要,而你呢?”
“你爱过恨过吗,有过朋友吗,体会过复杂浓烈的情绪吗,有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也要守护的东西吗?有人肯这样对你吗?”祝年轻蔑地笑了,像看一个虫子一样看着祂:“你的确是神明,可这些东西是神力强求不来的,也正因为人的生命短暂才更显得难能可贵。你不懂,真可怜。”
可怜……堂堂一个神,被一根手指都能碾死的区区凡俗说可怜?
祂阴郁的面容都快要能凝结出怨毒的黑雾,整张脸倏地变得可怖狰狞,祂从不肯承认的,但祂心知肚明,祂的确在深深地嫉恨人,那些缥缈的,摸不到的情爱,无论是亲人、爱人、还是友人的,祂都从未见过,祂甚至剖开过人的肚腑,却怎么也寻不到爱恨的根源,神第一次束手无策。
可祂不甘心。
凭什么这种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