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旭起身给诺亚让出沙发椅,就听见诺亚问:“我看到你们把他带回来了,这人怎么回事?”

祝年稍稍解释了一番,给那人递水喝,好一会儿了,他才敢伸手来接。

看着他几口就喝完了水,祝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吃不喝呢?”

那孩子瘦得出奇,因为过瘦而显得眼睛凸出,颧骨也高耸,脸颊却深深陷进去,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他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我叫多多,我不敢吃东西。”

欢欢、多多……这意识空间里的人名一个比一个怪。

祝年敏感地察觉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蹲下身子,柔声问他:“为什么不敢吃,谁不让你吃吗?”

多多摇摇头,两只大眼睛在眼眶里左右转个不停,像是空罐子里晃荡的石头,瘦出了一种叮当嶙峋感。他费力地吞咽着口水,小声说:“不是有人不让我吃,是所有人都逼着我吃!”

这话越发不合逻辑,祝年伸手拿过一个面包,递给多多。他分明眼里放光,嘴唇颤动,但却强压着自己,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我不能吃!我要是吃了,就要去角斗场,我会死的!”

殷如旭捕捉到了关键词“角斗场”,他循循善诱地引导多多看向诺亚,对多多说:“你别怕,你看,这个人很厉害的,他会去角斗场,绝对不会是你。”

多多的眼睛原本如同枯槁的灰烬,现在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忽地一下有了火苗,他急着扑倒在地上,仰着头追问:“真的吗,你去吗?所有去了的人都没回来,昨天,昨天是丁丁哥去的,今天就该轮到我了!”

诺亚四下看了看,拎起烧水壶,微微使劲就把电源线拔了下来,又面无表情地把它掐成了一段一段的。

多多震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祝年心想,完了,再没热牛奶喝了。

诺亚以为表现的不够,又开始到处打量,他问殷如旭:“你晚上睡床吗,不睡的话,我给他拆一个看看。”

多多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看出来了,你很厉害!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替我去角斗场了!”

殷如旭心想,太好了,床终于算是保住了。

多多放下了恐惧,整个人就松弛了下来,开始疯狂进食,吃相极其吓人,甚至把牛肉粒的包装纸吃下去了半张。

殷如旭默默摸回来一颗巧克力,塞给了祝年。

眼看着多多撑得要翻白眼了,还在一个劲儿地塞,殷如旭一把按住他,诚恳地说:“你缓缓再吃,我怕你撑死。”

多多吃饱喝足了,胆子终于大点了,说话不哆嗦了,总算能把事情说明白:日常选拔赛每天都会进行,方式是两两互打,车轮式推进,直到最后一个人彻底胜出。

但所有人都知道,选拔出来的人一旦上去了,就没有一个回来的。与其在地下角斗场打个你死我活,再上去送死,大家觉得还不如消极一点。

所以他们私下搞了个新规则,按照房间顺序排号,所有人也不用喊打喊杀了,每天在地下角斗场做做样子:相邻的两个房间自动成为对打组,但实际上谁负责赢,谁负责输,早就商量好了,每天就一致推选出位置最靠前的那个房间的人作为胜者就好。

这样一来,在没轮到自己之前,至少能活一天是一天。

值得一说的是,正好因为房间号都是无序的,他们按这个办法搞小动作还真就一直没被发现,明面上看起来每天被选上去的人都是随机的。

多多的房间位置很靠后,已经这样苟了很久了,直到前段时间,他才猛然发现,队伍已经快要排到他了。

之前有很多人在快要排到的时候会选择逃跑,但据说没一个跑出去的。多多胆子小,也不知道该怎么跑,他换了个思路,他准备作弊。

他的想法是饿着自己,然后在应该轮到自己的时候,第一回合就输给别人,而且输得顺理成章,至少能再活一天也好!

昨天,他眼看着隔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