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旭在下面又扫开了几个围攻的黑衣保镖,见诺亚平安上去了就也不再多纠缠,利落地回来了。

祝年这才彻底放心下来,立刻检查诺亚的手臂,白色绷带果然已经被泡成了红色,还有止不住的血在往外冒。

身边没有可用的东西,祝年在身上找了找,目光落在袖子上。

“嘶啦”

诺亚:“你……”

祝年头也没抬,撕下袖子就缠了上去,在绷带外面又死死地捆了一圈。

干完这事,祝年又想起刚刚那个男人腿上还挨了一下子,也没来得及止血。刚刚一直揪心着殷如旭和诺亚,半天没顾上管他们几个。

祝年回头一看,那对男女和多多都缩在墙角。她走过去,刚要说话,却突然觉得不对!

怎么会有类似野兽压抑的低吼声?!

突然,那一直垂着头坐着的男人猛然抬起眼,猩红一片!

祝年心下一惊,暗道不好!

那女人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着头,喉间发出诡异的嘶嘶声。

祝年掉头就跑,身前忽然掠过一阵疾风,腰间一轻就被人带了起来,她转头一看,殷如旭的侧脸闯入眼中。

身后响起骇人的吼叫和急促的呼吸,那对男女伏地猛冲了过来,但诺亚早已拦在前面,闪身一躲,朝着两人的后背飞起两脚,直接把人从洞口踹了下去。

祝年被殷如旭带着旋到一边。虽说那两人是兽化了,恐怕已经没了自我意识,但看到他们被踹了下去,祝年还是心头一颤,侧头往洞口下面看去

洞口下方忽然地动山摇般的震颤起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腾起了巨大的灰尘,四层高的观景台轰然坍塌,狠狠砸穿了角斗场,洞开了一个漆黑的深渊。

一切都被淹没在那堆废墟中,连带着祝年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发出令人不安的闷响,几个剧烈的摇晃后,裂开了几条口子,但终于还是暂且维持住了平稳。

祝年稳住身形,神色复杂地看着洞口下狼藉的一片,又看了一眼诺亚和殷如旭。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但刚要说话就听见多多哭了起来:“呜呜呜全没了,全没了!好可怕!”

他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抱着那只小黑狗直哆嗦。

祝年看着他,慢慢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还要玩下去吗?都这个时候了。”

殷如旭就没那么客气了,过来抱着胳膊睨着他,诺亚则拔出了匕首。

多多眨巴着一双泪眼,可怜巴巴地抬头,一脸的懵懂不解。

“什么都没了,偏偏你还在,还要装吗?”诺亚冷着声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祝年摇头,“你不该这么问。”

在诺亚疑惑的眼神中,祝年轻笑了一声,歪着头问:“你应该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拎起了多多怀里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小黑狗。

32、黑狗

被祝年提溜起来的小狗卷起尾巴缩进自己怀里,四个小爪子老老实实地团着抱住肚子,小脑袋无辜地低垂着,怎么看怎么可怜,分明是一幅人畜无害的萌物样子。

可祝年还是不依不饶地提着它,沉下声音:“不会说话是吧,要打手语是吧?你这爪子能比划出来吗,还是说,你才是他的爪子?”

她偏头看向多多。

自从祝年从多多怀里拎走了小黑狗,多多就冷下了脸,整个人气质大变,沉默又阴冷地坐在地上,翻起眼皮,紧紧盯着祝年。

殷如旭啧了一声,歪着头按了按指节。

诺亚神色还有些狐疑,眼神在多多和小黑狗之间反复来回,但拔出来的匕首始终横在身前,不曾放下。

多多在这无声的恐吓之中闭上了眼睛,但却哽着嗓子硬撑:“要打要杀随便你们!我不怕!”

如果最后那个“怕”字没有破音的话,还挺像那么回事,什么英勇就义的大英雄那种的。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