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孟青大约二十米,来不及上前帮他,只能掏枪射击,那怪物扭得厉害,第一枪打在了它的腿上,它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狂性大发伤了孟青。”
祝年抬手去抚他的眉头,柔声安抚他:“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离孟青近一些,你一定能救下他的!”
却不想殷如旭听到这话之后更加烦躁不安,一把抓住祝年的手,紧紧盯着她说:“问题就出在这儿!我离孟青太远了,如果我就在他旁边,我一定会直接采用近身战,把那个实验体踹出去!虽说那样做会危险一些,我可能会受点伤,但更可能保下孟青,救下他的腿!”
“可是祝年,你知道吗?”殷如旭痛苦极了,却极力压抑着情绪,小声说,“只有我看到了,当时诺亚正从车的另一边绕过来,他离孟青不到两米,可他却顿了一下,没有直接上前,而是也选择举枪射击!”
殷如旭说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猛然站起来,在休息室焦躁地转了几步,又突然回头,一幅不可置信地样子压着声音问祝年:
“他不可能是判断失误,不可能不知道那种情况下近身战更合理,但他就是不出手!他在干什么?是怕自己受伤吗?他在意识空间里不是这样的!他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孟青才伤得这么重,差点就死了!”
祝年也大为奇怪,稳住殷如旭,拉着他坐下,安抚着问:“你确定吗,会不会是看错了?”
殷如旭抱住祝年,把头埋进她颈窝里,挫败地叹息,疲惫地说:“所以我说,我希望自己只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诺亚是什么样的人,祝年知道自己不能说十分了解他,但就上一次一起去意识空间的经历来说,祝年认为他责任心极强,行事光明磊落,遇到危险总是自己先冲上去,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会这样对待战友的人。
所以也许真的只是殷如旭看错了,孟青伤得这么重,他又自责又愧疚,关心则乱导致怒火中烧,迁怒于旁人也是有可能的。无论如何,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下孟青,是诺亚和其他队员们能平安回来。
孟青的手术做了 7 个小时,他本来就昏迷不醒,手术中又用了麻醉剂,直到推出手术室时,人还是闭着眼睛的。
又熬了一整夜,天都快亮了。殷如旭听完医生们说手术很成功这才松了口气,又跟着去了病房,看了看孟青,听医生和护士们交代一些术后的看护要点。
祝年和方义一一记下了,准备拿给殷如旭看,一回头,发现他坐在地上靠着墙,歪头睡着了。
方义叫人来把殷如旭挪到了隔壁病房,安置在床上,过程中把他搬来搬去,他都一点没醒。孙医生过来看,说他至少已经七八天没怎么休息了。
孟青那边还有一些手续要办,方义洗了把脸,急着过去处理,祝年抓住机会留了下来,帮着照顾殷如旭。
终于等到人都走了,祝年锁上门,拉过椅子,坐在殷如旭床边。
在床上,他又蜷起身子来,还是紧紧拧着眉毛,透出明显的不高兴,唇线绷得直直的,像是还咬着牙,眼皮却颤动个不停,睡得很不安稳。
祝年抚着他的脸,一点点揉着那眉心,又拉着他的手,拍着手背哄着。渐渐的,才感觉他舒展了一些,蹭吻着她的掌心,沉沉地睡熟了。
祝年看着这个男人,心里觉得很踏实,忍不住用手去轻轻描摹他的眉眼,擦擦他脸上的灰尘。她知道,恶劣只是他的表象,就像这点灰一样,而剥开那层顽劣的外衣,里面是一颗红彤彤的赤子真心。
在殷如旭眼里,诺亚也好,孟青也罢,都是他的战友,他们没什么不一样,更不应该有什么高低贵贱。他能在意识空间里坠下电梯井去救诺亚,就也会为自己没能保全孟青而自责不已,情绪失控。
并且祝年相信,就算不是他的队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陌生人,处在当时的情况下,殷如旭都会愿意舍命相救,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是祝年喜欢的男人。
小时候,祝年问过妈妈艾丽娅为什么会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