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年这人还很唯我独尊,就算干坏事也逻辑自洽,从不内耗,极少会觉得自己错了。
她缺点一大堆,优点没几个,但好在知错就认算得上一个。
祝年抽出手,殷如旭又紧张起来,以为是自己又弄疼了她,慌得眼睛一个劲地颤。祝年看着实在可怜,就又把手伸回去,摸摸他的脸,柔声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
“我不知道你全程都跟着我们,那些话那些事,我都是故意演给诺亚看的,我没有真的喜欢他。”
殷如旭小心地捧着祝年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她,可怜巴巴地表忠心:“我想明白了,就算你以后喜欢诺亚也行,就是千万别不要我,我可以排第二吗?”
他是真的这么想。他已经一点也顾不上生气了,在他的逻辑里,谁敢伤害祝年谁就应该去死。可他没想到,这次是自己疯了,居然敢弄伤祝年!那他也该死!
可他又舍不得死,他不想见不到祝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至少应该受到惩罚,祝年完全可以直接不要他。
这么一想,搞得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千万不能被祝年扔掉”的念头,只要能让他留在祝年身边,他已经不求名分了,甚至不求做她唯一的小玩具,哪怕让他做个备用的也行,他一点点地把底线放低直到匍匐在地,祈求上天垂怜。
想开了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一再表明心迹:“我知道诺亚很好,他……他出身好、样貌好、身材好、前途也好,总之哪里都比我好!你喜欢他也没关系,以后你跟他去了内城,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你只用偶尔肯见见我就行,真的只是偶尔就行!
“我做你的地下情人,不!不算情人!你就当我是你的一条小狗,你高兴了就玩玩我,不高兴了,我就自己滚得远远的,绝对不打扰你!只求求你别不要我!”
祝年没想到他吓成这个样子,都开始说这种胡话了,一点尊严和脸面都不要,卑微得像下水道见不得人的老鼠,哪里还有曾经像豹子、像狮子那样张狂无畏,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这下是真心疼坏了,她喜欢的殷如旭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喜欢看他笑,看他撒娇,看他耍坏,哪怕是看他生气其实也行。
祝年刚才不好意思说,其实他坐在大槐树下那吃醋到暴怒的样子,简直性感到爆表!祝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辣得腿都软了。后面他更疯了,那种粗暴的强制爱让她感到恐惧,但几乎也在一瞬间就兴奋到湿透了。
总之祝年喜欢他不可一世,又坏又狠的模样,唯独不喜欢看他这样。上一次殷如旭被鞭打的时候,她能明显看出来这人是刻意卖惨惹她心疼的,这次是真的惨得不行了,一点都没掺假。她可真是有罪啊,怎么把人逼到这个份上!
她得再把自己喜欢的坏人养回来,再多给他一些安全感,让他重新坏起来,坏得再彻底一点。
祝年收回了手,捏着毯子的两角,张开双臂,撑着毛毯,向前一扑,把殷如旭一整个包进毯子里。她搂着他的脖子,亲亲他的嘴角,认真地看着他,非常非常笃定地告诉他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把使给诺亚的招数给你试试吗?那是因为那些都是假的、演的,我真正的模样只有你见过,只有你喜欢。”祝年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我早就把一颗真心全都给了你。”
“就算全世界都觉得诺亚更好,诺亚最好,我也还是只选你,我只要你一个。在我这里,你永远排第一,也不会有什么第二第三,你会是我的唯一。”
据说在宇宙悬停前,地球上有一百多亿人口,即使是现在,最后的人类遗民也还有一千多万。过去和现在,在茫茫人海里,有多少人能被另一个人坚定地选择呢,会听到一个人说你在我这里永远排第一,永远是唯一呢?
至少从小到大,殷如旭从未奢望过。事实上,他一直是被挑剩下的那些。小时候,他不知道父母是谁,别人就说,他是被父母扔掉的。在福利院的时候,身边有很多别的孩子,但每一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