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
那本该是一个苦涩的吻,是祝年对他的恶作剧,可他竟然该死地觉得意犹未尽,嫌它结束得太快,以至于差点伸了舌头去追!
在看到殷如旭演的恶霸要带走祝年时,他更是头脑发晕,唯恐她担惊受怕,受到什么惊吓,甚至还拿剑指着殷如旭,后面听到宝儿说剧情安排要烧了那恶霸的宅子时,他居然觉得正合心意,他巴不得那么做呢!
在抢回祝年,把她抱回怀里的那一刻,他的高兴真的只是角色的吗?在看到祝年手腕的红绳没了的时候,他的心痛也只是角色的吗?
他想他是疯了,他人戏不分,陷得太深。但他又忍不住想,那祝年呢?那些……都是演的吗?她会不会也有某一刻,分不清自己是年年还是大小姐?
可他又低头去看两人的手腕,自己的那根红绳还冥顽不宁地拴着他,而祝年的手腕空空荡荡的,谁也不能牵绊她。这个女孩从方舟城外而来,像是一阵呼啸的野风,吹得他晃晃荡荡站不稳,但风,是会走的。
这只是一场戏罢了,戏会结束,他们也迟早会离开这个意识空间,到时候他就不能再叫她年年,也没有理由拥抱她,亲吻她。将来不知道哪一天,她甚至都不会留在方舟城,他连见都见不到她了。
他最好还是早点出戏吧,早点清醒,早点脱身,免得一错再错,他现在已经无法确定继续放任自己这样投入真心地演下去,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了。
他得戒掉祝年,在成瘾之前。
可该怎么做呢?诺亚想起梵高老师曾经讲过的一种心理治疗方法:“消极实践”。其核心是通过有意识地、反复执行某种成瘾行为或习惯,直至个体因过度重复而产生生理或心理上的疲劳与厌烦,最终降低对该行为的渴望,从而达到戒断目的。
通俗来说,就是反复去做那个可能成瘾的行为,直到自己主动厌烦它,再也不想做了。
诺亚决定试一试。
他现在无比渴望祝年的吻,那个苦汤圆的吻太短暂了,他念念不忘到现在,就快要难以忍受了。
那么就从这个开始吧,反复练习,直到厌倦……
又一次,他为自己找到了借口,他自欺欺人地为欲念裹上了名为科学的外衣,尽管那只是一件皇帝的新装。而因此自认为改头换面了的欲念,正阴险地怂恿着他蠢蠢欲动,落入坏人的陷阱。
“只是贴上去一下,就一下,感受一下,这样就可以戒断……”
恶魔的低吟萦绕在他耳边,掌控了他的身体,令他控制不住地轻轻转过身去,把手虚虚地搭在祝年的腰间,小心翼翼地凑近她,屏住呼吸贴了上去,偷偷吻了那颗勾引他堕落的糖衣苹果。
唇瓣相触碰的瞬间,他的大脑轰的一声,乱成了漫天烟花。
就在这一瞬间,诺亚悲哀地确认:“消极实践”失败了。他非但没有厌烦,还身不由己地想要深入。理智的警报在他脑海中铃声大作,提醒他的身份,指责他的不堪,怒斥他的冒犯,他能感觉到血压和肾上腺素飙升时的眩晕……
他知道,他应该立刻马上停下!
但他还是……还是……绝望地撬开了祝年的唇。
居然偷亲!年年:我到底是该醒还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