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无论遭遇什么?事,都没有死去的人苦,她怨恨的从来不是自己的遭遇,而是?母亲的惨死。

万主君唏嘘的回忆道:“我还记得你当年不吃不喝的,可把我愁坏了,幸好你宋伯母家那个小外孙,跟你说了几句话后,你就愿意吃东西了。”

“我有好多年都没见过那个孩子了,只?记得从小就长得跟雪团子似的,怪招人喜欢的。”

万之如尽力平静道:“父亲,他已经嫁人了。”

嫁的还是当今最尊贵,高?不可攀的女子。

“嫁人了?”万主君有些意外,但并不稀奇,毕竟宋家的儿媳出息,在京城里做了官,小外孙又生得那样好,肯定有很多官家争着要。

当初苏州城不少人都不理解宋员外的做法,觉得她把独子嫁出去,而不是?招个儿媳上门,这是?在自断血脉,可如今看来?,万主君觉得这倒才是有先见之明。

她那几个外孙从此就都不是商户出身?,而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子弟。

若是?商人的话,再?想跟官家通婚,简直是难上加难。

万之如也知道这个道理,她是?商籍,原本?就和官家出身的苏官是两类人,商人尚且自身?都难保,哪里能护得住这样的绝色。

如果可以,她希望苏官跟自己一样是出身?商户,但又庆幸他出身?官家,像是?那样单纯美丽的少年,不应该为?出身?所累赘。

他足配世上最好的一切。

寒冬腊月,苏州城内各家各户都已经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而在某个平静无风的夜里,金吾卫受上命,将正在跟自家小妾温存的苏州太守抓拿归案。

苏州太守姓陈,惯是?会?察言观色,圆滑一套的,这也是她能够欺上瞒下,欺压商户那么?久的主要原因?,自纪清阁来?苏州后,她屡次求见,礼品什么的都是整车整车的送。

她料想宋员外不会?把玉山的事说出去,还早在纪清阁到苏州前向宋家隐晦的提了一嘴当初的万家,很容易就那捏住了宋员外那种胆小怕事的性子。

她计划着,待太女殿下离开苏州,再?将宋家的玉山接手过来?,那可是宋家几代人传下来的,也不知道为?何,宋家居然没有一口气开采完,若是?jsg落到她手里,定?然是?要物尽其用,直接赚个盆满钵满才行。

苏州富饶,可以捞的油水也多,她也是?苏州府的读书人出身?,但却慢慢变成了贪欲的化身?。

若论起真正的苏州首富,其他商户恐怕都算不了什么?,还得是?她这位太守。

陈太守自认为干的都是些小事,也压根没往盐务上动心思,所以苏州的盐务可是?清清白白的,她被金吾卫捉拿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拼命挣扎道:“你们这些狗东西,看清楚,本?官是?太守!”

金吾卫首领没有多看她一眼,冷声道:“捉的便是?苏州太守,带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太守府早已被金吾卫们围得水泄不通,连只?鸟都插翅难飞,陈太守从商户们身上搜刮来的那些金银财宝,更是?全?部被搜了出来?。

陈太守或许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关进苏州的大牢里,她深知这牢狱中的手段,毕竟就在几年前,她可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害死了一条人命...

可无论如何,她现在悔悟已经晚了。

金吾卫将从太守府里搜出来的东西都登记在册,呈报上来?给纪清阁看。

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苏官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新衣,毛茸茸的脑袋靠在纪清阁肩膀上,紧紧抱住她一只?胳膊,正大光明的白日犯懒。

纪清阁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拿起呈报。

这陈太守起初也是个出身寒微的学子,早些年曾受商户资助读书,一朝中举后来?到苏州做官,谁料竟不念丝毫的旧恩,如此大肆搜刮商脂商膏。

江南这一带之所以富庶,跟商业繁荣脱不开干系,而如果长期这般压榨商户,迟早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