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贞又问道:“若集结全部兵力,趁乱从?中带一个人出来,有几成的把握?”

兵部侍郎不知道纪贞为何如此执着东宫,等陛下驾崩,宫中的贵君拿到传位诏书,届时二皇女不就能直接坐上皇位了吗。

她估算着兵力,如实道:“至多五成。”

纪贞定定的看向东宫所在,“够了。”

执棋人虽然?撕破了脸,但棋局却?还?在继续,谈侍中早已没了下棋的心思,见纪清阁居然?还?在摆弄棋子,这样的沉稳心性,若是二皇女能有一半,早就得了景帝的欢心,她也不至于为了扶二皇女上位,如此费尽心机。

谈侍中讽刺道?:“太女殿下不走,怕是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的吧。”

她从?兵部借调了兵力,此刻一部分?就埋伏在殿外,而下棋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手段。

原本她也不想如此大动干戈的,可谁让纪清阁如此不识好歹。

“孤并不打算走。”纪清阁从容道。

“毕竟孤还?想看看谈贵君,究竟能不能从母皇那里拿到传位诏书。”

谈侍中的计划,便是支开守在帝王寝宫外的金吾卫,让谈贵君进?去将传国玉玺偷出来,伪造一份赐死纪清阁,传位给纪贞的诏书。

只要?纪清阁一死,那些朝臣就算是知道了传位诏书是假的,可就只剩下了纪贞一个皇女,能够名正言顺坐上皇位的,也就只有她。

她筹谋多?日的东西,被纪清阁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谈侍中有那么?一丝的慌乱,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便是纪清阁知道了又如何,她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与此同时,帝王寝宫内,谈贵君将书架都翻了个遍,终于发?现传国玉玺就被放在最里面的格子,将传国玉玺拿在手里时,他的手都有些抖,但他心里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激动,在深宫的这十几年来,这被迫居于一个商户子之下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他本该是要立马离开的,但是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景帝的床边。

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景帝,她的鬓角已完全斑白,曾经威严的帝王,此刻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谈贵君伸出手,却迟迟不敢去探她的呼吸。

景帝年轻时生得十分?俊朗,虽然?是不受宠的皇女,却?有一身的好骑术,可没有几个世家公子愿意嫁给这样一个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的妻主。

谈贵君与景帝相差七岁,他上头还有一个庶出的哥哥,庶兄到了议亲的年纪,母亲打算将他嫁给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太女做妾。

他还记得庶兄牵着他的手,指着还?是皇女的景帝,教育他道?:“语弟,你以后要?是嫁人,一定不要?嫁给这种没出息的女人,要?像我,要嫁就嫁未来的九五至尊。”

他点了点头,记住了庶兄的这番话,可不到两年,庶兄就凄惨的死在了太女的后院里,没能活到太女登基的那天,而最后登上皇位的,则是那个被庶兄说是最没出息的女人。

当他十七岁时,再次见到了景帝,那天的晚宴上,她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高位上,与七年前的落魄皇女截然?不同,已经是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当晚他在母亲的安排下,进?了景帝休息的寝殿。

年轻的帝王被故意灌醉,眼神都是迷离的,望着他的时候,温柔的喊他笙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他是谈青语,是谈家的嫡公子,哪怕被骗过一次,他还?是京城里出身最高,最好的世家公子,有着自己的骄傲。

而若是不进?宫,他便是谈家的一颗没有用处的弃子。

于是他颤抖着手,抱住了景帝。

他相信假以时日,景帝一定会发?现,他比一个商户子对她更有用,也更值得喜欢,可事实是他太天真了,景帝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林后,心里完全没有他的半点位置。

临走前,谈贵君想要摸一摸景帝的脸。

这是他和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