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紫色的酒液注入杯中,散发出醇厚的果香。
“来,先干一杯,”盛伊人举起杯子,“祝我们早日实现财务自由,提前退休享受人生!”
林静深忍不住笑出声,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她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浓郁的甜香顺着喉咙滑下,很快被纯粹的酒精掩盖,带来一丝灼热感。
“快吃,不然就凉了,”盛伊人夹了一只锅贴放进她碗里,“尝尝这个,店里的新菜,你还没吃过,做得可地道了。”
林静深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食不知味,盛伊人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也不再勉强,自顾自地吃着,时不时评价两句菜色。
她提前打开了暖气,现在屋里的温度很舒服,盛伊人吃了几口忍不住卷起袖管露出了小臂,食物的香气和红酒的醇香交织在一起,本该是惬意舒适的氛围,林静深却还是觉得心里压着块石头。
她又端起酒杯,慢慢地啜饮着。
红酒的后劲不小,几口下去,林静深的脸颊便染上了一层薄红,脑子也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那些纷乱的思绪似乎被酒精麻痹,不再那么尖锐地刺痛她。
窗外,这场雨来得悄无声息,也来得早有预料,绿豆大小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碎的声响,今天的雨好像会说话似的。
林静深放下筷子,侧头看向糊满水色的玻璃,像是在问盛伊人,又像是在问自己。“伊人,”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你说,是不是很多事情,都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盛伊人正专心对付一只狮子头,闻言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她。
林静深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平日里清亮的瞳孔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汽,像是迷茫不清的雨,又像是乱人心神的的雾。
“嗯?”盛伊人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怎么突然哲学起来了?”
林静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继续望着窗外,“很多时候,错过了那个时间点,或者差了那么一点缘分,是不是没必要再回头了?”
“就算后来有机会,”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近乎呜咽,“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隔着玻璃的雨落声,盛伊人认识林静深这么久,对她的了解何其深切,联想到昨晚她从邢宇家回来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此刻这借酒浇愁的姿态,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盛伊人没有立刻接话,她给林静深空着的那半边酒杯又添了些酒。
“静深,”盛伊人语气认真起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错过了又怎么样?只要你想,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天时地利固然重要,”盛伊人打开装着车厘子慕斯的盒子,挖了一勺送入口中,“但很多时候,‘人和’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变量。”
林静深浅浅地笑了一下,对方坦率的回答,让她心头那股郁结和苦闷似乎化开了一些。她当然听得出来盛伊人话里话外都还是在鼓励她勇敢一些,可是...勇敢的结果,她不是没有尝过。
林静深垂下眼睫,长长地叹了口气,“伊人,这杯敬昨天,”她端起酒杯,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不敬明天?”盛伊人眼中藏了很多情绪,但她都不想说,或许她的确还是想撮合林静深和邢宇,甚至和沈瑞声打了那个赌,可是无论如何,她只是想让她快乐。
但现在静深好像不快乐,那可不行,男人不要也罢,盛伊人无条件地倒戈。
林静深怔怔地望着空酒杯,辛辣的液体再次灼烧着她的喉咙,她还想伸手倒酒,却毫不意外地被盛伊人阻止了。
“啊,吃口蛋糕,”盛伊人拿起林静深的勺子塞了一口蛋糕进她嘴里,“榛子巧克力千层,你喜欢的。这酒可以留给你,以后慢慢喝。”
口中是奶油的香浓、千层皮的轻软、巧克力和榛子的醇厚,苦和甜交织成一根羽毛,轻轻地搔弄着她的心,林静深想起那天在咖啡馆,邢宇给她点的那杯焦糖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