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凸起了。
虽然这种变化极其微小,目前?瞧着,也像是对她?的生活没什么?影响,可柳殊心底仍是久久不能平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初为人母,很多事情她?也并不懂,只是……大抵女子?总是天生地?带着股心软。
尽管那种想要将这段孽缘扼杀的冲动时有时无,可…这个孩子?在她?腹中日渐长大,如今,她?竟是越发不舍得将其打掉了。
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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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江州时带了点儿银子?,现在丹青铺子?也是越做越好,如此,也算能给孩子?一个不错的生活环境。
至少,让他不愁吃穿,还能请上几位先生教授他读书写字,明白些道理。
这便足够了。
柳殊独自在江州待了这么?些日子?,日常处理铺子?里的琐碎事情,还要教授学生们绘画,与?来来往往的邻居、客人们打交道,如此一来二去?,不自觉地?更果决了几分?。
不再困于那一方?天地?,性子?也不那么?拧巴胆怯,反倒是心大得很。
一番思索,迷迷糊糊间竟不知怎的困倦了起来。
屋外,陈钊是半个字也不敢吱声,一阵等?待后,只得木然地?看着自家陛下翻窗进了屋内。
作为一个合格的体贴下属,他几乎是下一瞬便板下了脸,开?始尽职尽责环视起周围,力求想陛下所?想。
可这头,闻初尧进了屋,却只是长久地?盯着柳殊的睡颜,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视线飘忽,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般。
柳殊走后,他经常做梦。
她?离开?距今,几十个日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于他而言,这一切更像是一场带着滞后性的噩梦。
突然之间,一切皆化为泡影。
而他在梦里,也只能偶然窥见幽幽火光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剪影。
每当他想要上前?时,那抹身影便会顷刻间消失,独留他一人。
靠的最近的那一次,两人只剩一掌的距离,似乎……只要他把手掌往前?伸一伸,够一够,便能触摸到朝思暮想的人。
可那短短的距离却又?犹如鸿沟,不可逾越。
他只能窥见柳殊隐带厌恶的神情,别过去?的、不愿被他所?见的面庞,以及……梦魇一般的,那场大火。
待他冲上前?去?,不断地?呢喃着,恳求对方?留下时,那道大火便会烧得更旺。
无形中回?答着,告诉他,柳殊不愿意。
她?不愿意见他。
而一片焚烧的余烬中,只会留下那根簪子?,玉白色的花蕊形状,花瓣掉了一瓣。
是啊,这是他做的东西,这样的东西,他的妘妘是不会带走的。
在江州见到柳殊时,其实闻初尧心中便早就有了答案。
原来这般费尽心思,是不愿留在他身边啊。
和梦中一样,宁愿用那样惨烈的死亡来骗过他。
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恍惚觉察到,他心心念念的这个人,其实也是这么?无情的。
罔顾他的情绪,冷眼旁观着他的麻木、决意与?痛苦。
闻初尧本来以为他也是能忍住的,毕竟他也曾是真真切切地?忍耐过的。
可现在……柳殊又?与?他身处了同一空间。
眼前?豁然明亮
柳暗花明处,他又?爱又?恨的那个人就这么?躺在床榻上。
沉郁的香气萦绕,丝丝缕缕地?将人整个包裹,层层包围之下,柳殊睡得十分?安稳,呼吸声均匀清浅。
无知无觉,微微蜷着,因着药物的作用,睡的昏昏沉沉,可眉头却不知为何还是蹙着的。
闻初尧走了过去?,半个身子?倾下来,盯着她?被被角微微遮挡住的面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