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几分?昏昏欲睡,窗棂处却骤然传来一阵声响。

仅仅一瞬,动静也很微弱,可柳殊本就疑惑着,如今想法得到验证,自然是立刻清醒了。

只是面上,她仍阖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切都?像是梦中,刹那间?发生的事情

下?一刻,熟悉的沉木味道,掺杂着几分?清新微涩的气息,瞬间?萦绕周身。

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

铱驊

无限放大了许多。

男人线条利落的下?颚抵在她的额间?,那股清冽的、独属于他的香气仿佛更浓了几分?,骤然靠近的距离,惹得她的身体不自觉有些紧绷。

但几乎是转瞬,柳殊便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呼吸声均匀,素白的小脸上一片宁静。

闻初尧稍稍侧头,漆黑的眼眸,目光直白,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柳殊闭着眼,只感觉到床榻边的被褥塌下?去一片。

两人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些,一时间?,她也顾不上思考为什么闻初尧会?在这个时间?来江州,又是何时到的。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再度强迫着自己放松下?来。

然而她却不知道,黑暗里,闻初尧望着她微颤的眼睫,目光一顿。

跑路第四十八天

男人的眼神一片沉黑, 在月色的笼罩下,甚至显得有几分亮堂,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好整以暇地把目光凝聚在她的脸上。

锋利冷锐的视线, 几乎是闻初尧投注的下一瞬, 柳殊便立刻察觉到了。

但她仍是静静的,恍若真是累着了, 连呼吸的频率也未变。

谁知?下一刻, 对方却倏地垂下头, 大半个身子覆了上来, 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语气缓慢, 唤她,“妘妘。”

再一次听到熟悉的称呼, 柳殊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藏在被子里的指尖微微蜷缩着, 恍惚间?, 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静止了。

她虽阖着眼,但依旧能觉察出闻初尧语气里几不可察的柔和。

就跟他熟悉她一般,她亦是。

男人如今这般语调闲闲,熟络自?然的模样, 就像是两?人之间?的那些种种从未发生过一般。

可……她不信。

她不信, 闻初尧不知?道她假死之后所做的一切。

如今既然已?经认出她来了,那…那些她所要?拼命掩盖住的过往, 这人估摸着也查的干干净净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如此?, 何必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地看她反应。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近乎于呢喃。

连带着那些破碎的、压抑的情感仿佛都在此?刻一齐爆发,恍然间?,柳殊甚至从这句话中?觉出了几丝类似于哭泣的颤音,像是后怕,又像是委屈。

似恨却又含爱。

他说,“柳殊,你?真狠心。”

他说,“我恨死你?了。”

……恨她吗?

若说恨,合该是她来恨吧?

他闻初尧,万人之上,只不过少了个稍稍看的顺眼些的人偶玩具,又什?么可谈恨的?

她的苦难和涩然,那些备受冷眼的日子,这些桩桩件件算下来,她都还未说恨呢。

柳殊的思?绪朦胧,仿佛被这两?句带着浓重个人色彩的指责给点了穴,僵硬的神?情奇迹般地和缓下来,嘴唇几不可察地嗡动两?下,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有些事,她也不必多言,若是直说了,少不得再次面对这人毫无边界的纠缠。

还不如就这样,如他一般,揣着明白装装糊涂算了。

那样困于宫中?的日子,如履薄冰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第二次了。

一时间?,两?人竟默契地谁都没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闻初尧见柳殊仍是阖着眼,就知?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