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不成……小女子的闺房,陛下也是偶然路过吗?”

闻初尧的眸色深了深,望着柳殊没吭声。

时值盛年的皇帝陛下光是站在那儿,身?上的威仪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说话的时候,人模人样,落在柳殊眼底,令她心下不由得?冷哼了声。

搞得?就跟前几晚跟个变态一样胡乱发疯的人不是他似的。

然而,闻初尧面对如今的柳殊,心里其?实?颇为复杂。

数日未见,又是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对方说。

但他明白,此刻,柳殊大抵是不会有心情听他说这些。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便?是要赶他走,“你一个大男人,擅自闯入我的卧房,这才是有失体统!”

月色朦胧,斜斜入室内,闻初尧被这么训斥,神情反倒是更为和颜悦色,眉目间的喜气丝毫不掩,伸手点燃了床榻边的那盏烛火。

霎时间,光晕蔓延至整个室内,连带着男人脸上的神情,也不可避免地落入了柳殊的眼底。

两人目光相触,闻初尧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抿着。

直至这时,柳殊才惊觉,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怎样的深沉与渴望。带着几丝隐晦的占有,却又像是顾忌着什么,最终凝固成合适的温度。

她错开视线,冷了声调,“陛下,这可并非君子所?为。”

“君子…?”

闻初尧听了这话,上前走了两步,黑暗的眸色变得?浓稠又玩味,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轻笑启唇,“妘妘,谁和你说朕是君子了?”

“朕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对方这么无赖,柳殊也不由得?微微哽了哽。

两人之间的纠葛犹如一片巨大的沼泽地,她每每踏足,便?会被这人拽进去?,而后?在他的注视下,独自挣扎着。

诚然,她从前也是因?着这种特殊对待而心动过的,只如今,这种帝王偏爱的戏码,她实?在是没心情再玩下去?了。

“陛下。”思绪回笼,她的声调不自觉带上些讽意,猛地问道:“你如今这般行为,是否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一如当时,闻初尧对她的那些冷言冷语,“这般死缠烂打,罔顾对方心意,自我感动的行为…你自己留着便?是。”

“你这样,和那随春楼里的小倌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以为那晚之后?,你应当是想的明白的。”她像是有些疑惑,慢悠悠补充道:“还是说,陛下其?实?是明白的,如此…不过是在装糊涂?”

闻初尧嘴唇嗡动,兀自张了张嘴,却又被这话问的哑口无言。

心像是密密麻麻戳满了细针,霎时间,骤然升起一股烦躁的、类似于嫉妒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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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只得?干巴巴地问了句,“你去?随春楼了?”

柳殊一怔,心底顿时涌上一阵啼笑皆非的怪异感,更多的,则是看笑话一般的冷漠。

“恕我直言,你如今…是以什么身?份问出这句话的?”

她有几分意兴阑珊,“还是说陛下爱民?如子,对哪位臣民?,都如此体贴。”

最后?的那两个字被她加重了音调,一时间,落在还算宽敞的室内,嘲讽的意味更重了些。

“妘妘,从前的那些事是我不对。”他的语气极其?温柔,像是在哄人,“朕…不该说那些话。”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令他一时不由得?有些无言。

说不上是哪儿变了,但的确是有了变化。

不被他所?知的、全然陌生新奇的改变。

柳殊不太想继续和他废话,抬眼问道:“你今日是想来问什么的,一并问了吧。”

她话里问完就散场的意思太明显,闻初尧的眉峰不易察觉地凝了下。

“朕知晓,你心中是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