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感慨道:“果真是上海滩大码头出来的人,比我们这种乡巴佬要高明许多。跟叶大少相比,我白吃了几十年的饭了。”

叶先霖还是保持着谦逊的模样。“江漕总言重了。晚辈孤身在外,不得不多想一步罢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必要藏着了。当时码头上的人看清楚了那女飞贼的样貌,他们很确定的一点就是,她不是温曼琳。是个生面孔,并且有功夫,还是童子功,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叶先霖平静的点点头,并不追问,也不着急。

江澄疑惑地看着她。“叶公子就不想找出那女飞贼是谁吗?”

叶先霖抿了一口酒。“就连江漕总都找不出,我一个外来客,又怎么能找得出来呢?”

"假如我有了些线索呢?"江澄终于沉不住气,话一出口便懊悔地咬了咬牙。他没想到自己竟被这年轻人牵着鼻子走。

叶先霖这才抬眼,烛光在她眸中跳动:“漕总的线索是什么?说来给晚辈听听?”

“昨天白天,温曼琳一直都在花船上待着。黄昏时分才下了船,悄悄地去了一位客人家里。半夜时分在客人家里出来,就在街上遭遇横祸。”江澄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愤恨,烛光将他半边脸映得通红,另半边却隐在黑暗中。“谢云生为了尽快抓获贼人,将同样身穿绿色衣裳的温曼琳当成替身,这是其一;还有其二。”他停住了话头,没有说下去。

叶先霖将热腾腾的鱼肚子和鱼眼睛夹给江澄,非常捧场的接住话头。“其二是什么呢?”

江澄却并没有直接说,而是说起了别的,看似与这个话题毫不相干。

“叶大少,五寅镇,你可知道为何要叫这个名字呢?”

叶先霖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放下筷子,面带微笑。“晚辈来此之前,听家父说起过。五寅镇原名无银镇,据说这个镇子从前非常穷苦,住在这里的百姓以物换物,不知道世上还有银钱这般事物,直到通埠开渠,有了码头,日子才好起来,这里的权贵们觉得无银二字实在难听,也不吉利,就取了个谐音‘五寅’。”

江澄点头称赞。“叶家不愧是巨商、儒商,不过叶公子也是只知道表面的缘由,不知这‘五寅’并非虚数,而是实指。”

“实指?”叶先霖会意,“五寅,五虎,分别代表了五个人对吗?”

江澄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人,一点即透,实在聪明。

叶先霖从江澄的眼神中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猜测下去。“晚辈来了这几天,见过的听过的也不少了。这五寅镇的风流人物大概也就是这么几位,我说一说您听听,若是不对还请漕总指教。”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厅堂。雷声隆隆中,叶先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头一位,就是殷樾衡殷老爷。这是百兽之王,别说是五寅镇,就是远在上海滩,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殷老爷在前清做到了三品大员,到了民国,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莫说是五寅镇,就算放眼整个南国,他老人家跺跺脚,也是能震一震的。他虽暂住五寅镇,不过是休整罢了,将来想必也会官居要职。"

"不错。"江澄简短地肯定。

叶先霖略一思考,刚要将江澄捧为二号人物,不想江澄看出她的意图。“这五寅之中,并没有我。我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江湖草莽,你不必过分抬举。”

叶先霖看得出眼前人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便说:“那我就斗胆将您越过去了。排名第二的嘛,肯定就是雷阎王雷鹤存了。”

江澄又是默默一点头,他端起酒杯,却没有立即饮下,只是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第三嘛,张韬铭勉强算一个。虽然只是殷樾衡的走狗,但在五寅镇,也算是个人物。第四肯定就是谢云生了。”说到这里,她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难题,“不过,这第五个人,如果您老人家不在其中的话,晚辈猜不出会是谁?”顿了一顿,她展颜一笑,带着几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