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孟瞥了他一眼,仍不言语。
叶先霖嗤笑一声,手指一挑,枪口抵上老孟的下巴:“嘴硬?行啊,那我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雪樵,拿过剪刀来,我给咱们这位英雄好汉好好的改改性子。”
老孟吐了一口带血的痰,毫不将叶先霖的威胁放在眼里。
房雪樵皱眉,并不行动:“大少,别逼太紧。”
“好,你心慈手软,敢情杀的不是你。”叶先霖靠近老孟,将与他几乎脸贴着脸,看了一会儿,抬手将他身上的物件一一的搜出来摆在桌子上。
“一把破枪,一只烂匕首,两块现大洋,一块臭手帕,一串钥匙,我说,你就没一点儿值钱的东西吗?臭当兵的,赚的钱都吃了嫖了赌了吧?”
老孟能忍受辱骂、折磨,单单听不得叶先霖捎带上他那些兄弟,身体虽然动不得,嘴巴却自由,怒视着叶先霖,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和弟兄们刀口舔血的时候,你这狗崽子还在娘胎里打转呢!钱?老子每一分都寄回去给战死的兄弟家里了,轮不到你这畜生在这儿满嘴喷粪!”
叶先霖被骂得脸色铁青,猛地抡起枪托砸向老孟的太阳穴。老孟眼前一黑,鲜血顺着额角淌下,却仍梗着脖子冷笑:“有种的就杀了我!没宰了你,反倒被你拿住,是我姓孟的时运不济,我认命!这事儿跟雷少帅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杀你!今日这场祸事因你而起。是你挑起事端,害我那小兄弟无辜惨死!这笔血债我记在你头上!活着报不了仇,死了化作厉鬼,老子也要夜夜扒你的窗户索命!"!”
“放你娘的臭屁!”叶先霖一脚将老孟踢倒在地,“你那兄弟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你逞英雄挑衅,本大少会搭理你?要不是你在雷鹤存面前充好汉,你们少帅会枪毙他?一切因你而起,你才是罪魁祸首!真要算账,你该去杀雷鹤存!少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叶先霖越骂愈生气,上脚将老孟当作沙袋一样踹了一通。
“欺软怕硬是吧?看老子孤身一人,不如雷鹤存有势力,好欺负是吧?我今天倒叫你认识认识老子的手段!”
老孟被打得鼻青眼肿,却面露微笑,竟然像是鼓励叶先霖。“对,老子就是看你这小白脸不顺眼!你不就会投胎吗?仗着你爹有几个臭钱,跟老子摆架子?”他猛地昂起头,血糊糊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今天要是不打死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爬也要爬回来弄死你!”
叶先霖反倒不打了,她盯着老孟癫狂的眼神,忽然明白了:那年轻士兵因老孟而死,而老孟自己却活了下来。这莽夫根本不是嘴硬,他是真心求死!今日若杀了他,反倒是成全了他!
房雪樵这一阵儿却没了动静,手里拿着老孟那柄短刀翻来覆去的研究,像是在鉴定珠宝。
“怎么了,是个古董?”叶先霖累得除了一头汗,坐到椅子上咕咚咕咚牛饮。
房雪樵蹲到老孟跟前,郑重地问道:“你姓孟对吗?你叫做孟三川对吗?”
老孟惊愕的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你是谁?”
房雪樵手忙脚乱想要替他解开绳索,却被叶先霖一把推了个趔趄:“你疯了!你想做什么!”
“师兄,他是我的师兄。”房雪樵爬起身,将老孟的短刀递给叶先霖,转身翻出自己的飞爪百练索,两件兵器并排摆着,乌黑的精钢上刻着同样的燕尾暗纹,这是北平铜燕子门独门的标记。叶先霖看不出这两样武器有什么相同,老孟却认得出自师门的物件,激动地嘴唇颤抖着,血泪混作一团。
“你……你也来自北平?”
“是啊,师兄,我是师父的关门底子,师父他老人家总是念叨你,说三川师兄的燕尾刀使得最好。没想到你我居然在这里见面……”房雪樵双手将老孟扶起来,霎那相认的喜悦过后,老孟心中的羞愧感更盛,头颅深深垂在胸前。比死更难受的,是在最狼狈的时刻遇见同门。
叶先霖冷眼看着,嗤笑一声:“铜燕子他老人家收得好徒儿,一个傻子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