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作为同乡,理当照顾的呀。"她改口“杜少爷”,却绝口不问为什么叶大少变成了杜少爷。擦过脸,叫丫头端上茶来。

杜隐禅接过描金盖碗品了一口,丫头又端来一个剔红漆盒,里头整齐码着四样细点。

"杜少爷尝尝看,"林瑟薇用银筷夹了块杏仁酥,酥皮簌簌落在杜隐禅掌心,"这是照着上海德兴馆老师傅的方子做的。 "

话音未落,门外廊下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丫头打开门,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约莫三十出头,短发,相貌堂堂,身量修长,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熨烫得笔挺的灰色西装裤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很少会有男人长着一双这么干净的手。

"曲医生来了。"林瑟薇起身,让出位置,"这位杜少爷受了伤,劳您费心。"

曲医生打开医药箱,杜隐禅注意到里头器械摆放得一丝不苟:镀铬的剪刀、镊子、探针都在各自的凹槽里,玻璃药瓶上的德文标签清晰可辨。他先是用碘伏消毒伤口,动作既轻又快。"子弹擦伤,所幸没伤到骨头。需要注射破伤风针剂。"

“我不打针!”杜隐禅非常固执,“什么针都不打!”

林瑟薇倒没料到她这么个脾气,不好强劝,好在曲医生并不坚持,点点头:“那就吃药,不过效果会慢一些。”

曲医生又帮她处理了腿上、胳膊上的外伤,这人与林瑟薇一样,都是只尽本分,不多问一句。

"每日换一次药。"曲医生留下几片药片,又取出支小药膏,"这是止痛的,睡前涂抹。

林瑟薇送客到门口,又带着笑来,叫人换来开水,请杜隐禅吃药。

杜隐禅没有她那么好的涵养,存不住话,好奇问道:“这位曲医生看起来是西医做派,在哪里都是抢手的,怎么会来五寅镇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