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明一路小心翼翼地躲过巡查的警察，在街巷阴影中穿梭而过。

一路无事。

然而徐应明的内心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她不知道这股不安的情绪来自何处。字条确实是沈先生送来的，她仔细检查过。字迹，用语习惯，甚至是右上角那一个极其隐蔽的记号处理，都没有问题。

可是，越是接近后市街，心中这感觉便越发地强烈。

徐应明在春雨楼街对面的转角停下脚步，借着石壁的掩护，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没有眼线，没有盯梢。

她抬手扶了扶帽檐，敏捷地闪进巷子里，绕道春雨楼后院的门前。

四周安静地宛若坟场。

徐应明推开门。

然而下一秒，她瞳孔猛地一缩，浑身上下立刻紧绷起来，血液冰凉。

有情况！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徐应明的身后。

“大半夜的，徐督察员这是要去哪儿啊？”

64 同归

徐应明愣了下，缓缓抬起双手，却没有回头。在短暂的沉默后，她轻笑说：“周副站长，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很意外我在这里？”

徐应明的身后传来一声嘲弄，瞄准她的枪口却纹丝不动。

周先良向前走了两步，手枪巨大的力道顶得徐应明一个踉跄，差一点站不稳。周先良伸出左手，用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徐应明无奈地说：“周副站长，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闹得如此剑拔弩张？”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冷笑。

周先良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她声音低沉，却透着丝丝寒意。

“徐应明，你是共产党。”

徐应明收敛了笑容，语气平静：“周副站长，指控是需要证据的。”

“证据？”周先良笑着摇摇头，忽然松开手来卸掉徐应明腰间的配枪，一把甩出去老远，“督察员不如先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没有权力过问我的工作。”

“因为这里是你们的一个联络点。”周先良说得斩钉截铁。

“掌握浙江站每一个成员的行踪轨迹，是我身为督察员的职责。”言下之意，她是一路跟着周先良来此。

“好一个督察尽责。”周先良讥笑说，“只怕是督察室和谭主任也没想到，派来监视省站的人，自己就不干净吧。”

徐应明垂下视线，盯着不远处的黑压压的灌木丛。

“还是那一句话，”她淡淡开口，“到了我们这个级别，凡事定性都要有理有据。”

“我知道，这一年多来，你一直在收集不利于我的证据。怕是你那督察的档案袋都装满了吧？”周先良语气不屑，“不如我们就回站里，你拿你的证据，我提我的质疑，我们各凭本事。”

那便是两败俱伤。

徐应明轻叹口气，态度终于软了些许：“你到底想要什么？”

几个回合下来，她大概也看明白了，周先良并不是真的想要把自己交给保密局，至少目前还没有。

自己对她有利用价值。

周先良沉默了两秒，只是命令说：“把门关上。”

徐应明照做。

周先良押着她走进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暗中，徐应明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影子。是值夜班的伙计。徐应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抿着嘴，没有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储藏室，周先良反手锁上门。顿了顿，持枪的右手缓缓垂下。

徐应明有些意外，回身盯着这个人，警惕问：“你还想干什么？”

“我要跟你们合作。”

徐应明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黑暗里，她看不见周先良的神情。

“周副站长这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的上级，我要和你们共产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