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明，你明知故问。”邓叔谧眯起眼睛。他没有想到盥洗室里的人竟然是徐应明，但如果是她，似乎答案正在慢慢地浮出水面。

他似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大意了。”

徐应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进去搜！”

邓叔谧一声令下，特务冲进盥洗室。徐应明一个趔趄没站稳被撞在洗手台上。

“邓队长，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徐应明怒视着邓叔谧。

“徐小姐，我们行动队出任务，情报处不会也要横插一脚吧？”

徐应明没有说话，手用力扣住洗手台的边缘，指节发白。

特务把盥洗室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一支枪支武器。听到结果，邓叔谧不由得皱了皱眉，转身对徐应明说：“徐小姐，麻烦把你的配枪交出来。”

“可是我好像并不归邓队长领导吧？”徐应明看着他，一动不动。

“徐应明，配合检查，对大家都好。”邓叔谧平静地说，“否则，我完全可以把你当作嫌犯带回去，好好审问。”

“就像上次一样吗？”

“就像上次一样。”邓叔谧回答，“所以，只有解释清楚所有疑点，你才能够排除嫌疑。”

徐应明解下配枪，交到邓叔谧手上。

“队长，”一个特务凑上前低声说，“人不是她杀的，她身上没有受伤。”

四声枪响，三枚子弹，另一颗必定是残留在了凶手的身体中。但徐应明如今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但是邓叔谧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仍是固执地拆开检查了弹夹。

“邓队长，现在可以将东西还给我了吗？”徐应明笑着问。

邓叔谧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向窗边走去。窗户一直是敞开着的，可以直接看见外面的街景和对面的大楼。邓叔谧扒在窗边向左右看了看，盥洗室窗户外面不远处是消防通道，足以让人从窗户翻出，再通过这一通道下到地面。邓叔谧皱起眉头。

“队长，凶手会不会从这里逃出去了？”特务惊觉，拔出手枪对准徐应明的额头，“这个人实在可疑，队长，我们把人带回去审审。她即便不是凶手，也是和凶手是一伙儿的。”

邓叔谧没有理会他，转向徐应明，似笑非笑地说：“徐小姐好算计，这一手声东击西实在是高招。可惜你却漏算了一点，我们已经通知了宪兵封锁周围路段。凶手不是傻子，我邓叔谧更不是。”

他顿了顿，一步一步逼近徐应明：“那个人，还在这里。我猜的对吧？”

徐应明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瞬间的慌乱，被邓叔谧敏锐地捕捉到。

“邓队长真是说笑了，”徐应明说，“要我说，你有这样编故事的想象力，留在行动队实在是屈才，应该去小说杂志的编辑部，他们那里一定很需要邓队长这样的人才。”

“徐应明，和我装傻没有用。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不相信，可你的手下已经把这里翻遍了，”徐应明后退一步，“但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你们想找的东西。”

邓叔谧摇摇头，笑声裹挟着寒意：“我们还是遗漏了，比如……你身后的柜子。”

他一把推开徐应明，猛地拉开盥洗池下面的落地柜。

11 脱身

柜子里空无一人。

徐应明从地上站起来，掸去身上的灰尘，倚在墙边低头看着愣在原地的邓叔谧，嘴角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邓队长，这下可相信我说的话了？”

邓叔谧停顿了两秒，关上柜门，站起身：“徐小姐，您这里的嫌疑已经全部排除了。”

“邓队长这是拿我当嫌犯审呢。”徐应明低头轻笑一声，再抬眼时却变了脸色，“还有你们”

她目光带刀地扫过行动队的其他人：“我父亲是不在上海，但我自己也是领事馆情报机构的成员。就算真的有问题，也轮不到你们 76 号的人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