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回来时,屋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其他人住过的痕迹。徐应明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老范已经提前通风报信。但至于会不会被徐从道发现蛛丝马迹,她还是没有把握。

于是若无其事道:“或许说过吧,没有印象了,我也没想到她竟这么厉害。”

徐从道不疑有他。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徐应明抬头望向徐从道,见他没有去接电话的意思,于是起身拿起电话。

穆钧时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应明,你今天有空吗?”

徐应明看了一眼徐从道,说:“你在哪里?”

“沁园春四层包间。”

“好,我这就来。”徐应明放下电话,转身回到餐桌旁边。

“你要去哪?”徐从道问,“让江秘书送你吧。”

徐应明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去见一见穆钧时,遮遮掩掩反倒引人怀疑。于是点点头说:“好。”

她推开包间的门,穆钧时已经在里面等候。屋子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西式的连衣裙,头发挽在脑后,很是漂亮。

穆钧时介绍说:“这位是领事馆俄语翻译莫晓南小姐。”

“莫小姐您好,”徐应明露出微笑,“我姓徐。”

她们握了握手。

“我知道,穆社长已经告诉我了。”莫晓南瞥了一眼穆钧时,接着道,“听闻徐小姐是永安公司的经理秘书,不知今日找我有何贵干?”

“有些问题想向莫小姐请教。”徐应明回答。她看了一眼手表,却没有说话。

见状,穆钧时只得站起身:“不好意思二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徐应明从窗户向下看去,江宗群的车已经不见踪影,她放下心来。

“徐小姐看起来可不像是经理秘书。”莫晓南含着笑意的话从对面传来。

徐应明收回目光:“此话怎讲?”

“右手食指指腹有硬茧,握茶杯时习惯性压腕,这是长期发报人的习惯。”莫晓南指了指徐应明的右手,笑着说,“徐小姐看起来没少使用电台啊。”

“商贸往来,总要有人联络。”徐应明不在意道,“倒是没想到莫小姐竟也懂得这些。”

“领事馆里那些俄国佬们可都是这样。”

“莫小姐观察细致,佩服佩服。”徐应明没有承认,也不否定,只是邀请她,“有兴趣和我聊一聊吗?就在这里。”

“好啊。”莫晓南笑着低下头。

徐应明叫来店小二,点了一壶西湖龙井,一碟红糖年糕和三丝春卷,还有一小碗新鲜的梅子肉。

“今天出来地早,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多谢了啊。”莫晓南夹了一块炸得金灿灿的春卷,“你刚刚说想要问我什么?”

“不瞒莫小姐,前些日子我们经理原本和天原公司谈下项目,可这不知怎么的,那边就和苏联方面搭上了关系,转头要和我们毁约。”徐应明有些无奈,“我这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你们领事馆的人给牵了线。”

“贵公司同天原公司的合同纠纷我确实有所耳闻,不过是不是和我们领事馆有关,我实在是不清楚。”

“莫小姐,我是想请教一下,”徐应明轻声说道,“如果面对两个合作对象,以莫小姐对苏联人的了解,他们这些共产党人是会选择所谓的朋友,还是更多的利益呢?”

莫晓南盯着她的眼睛说:“徐小姐,我只是一个翻译。”

“当然,”徐应明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没有足够的了解,是做不好一个翻译的。你说是不是,莫小姐?”

莫晓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只要你们的条件足够诱人,没有人会拒绝,哪怕是苏联人也一样。”

徐应明看着她,了然地点点头:“谢谢。”

“我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项目,竟让你这般费尽心思,”莫晓南说,“甚至不惜托穆社长找到我。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