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十分的漫长。徐应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仰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模糊的夜空中只有零星几颗星发着黯淡的光芒。四小时三十五分钟,她什么也做不了。
而在同一座城市,或许仅仅是几个街区之外,是否又有人像她一样焦急地等待着?等待他们的,是险胜,还是溃败?
村井骏将整个研究所像监牢一样围了起来,密不透风。走廊里每隔几步就有一个持枪的警卫,从外围调来,负责“照看”这些被关在这里的人。
在徐应明的对面,孟莘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太太今天晚上不用等自己回去。却被副官制止了。
“村井课长有令,不能和外界通信。”
徐应明通过玻璃窗反光看见孟莘的脸色很不好看。“我打给我太太,”他说,“她挺着几个月的肚子,总不能叫她一直熬夜等着我吧?”
“抱歉。”副官毫不让步。
她闭上眼睛,摇摇头劝道:“孟组长,忍一忍吧,别把自己一片痴情变成中共间谍传信的证据。”
孟莘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
早上六点五十分,村井骏敲开了第二科办公室的门。
“徐小姐,你可以出发了。”
徐应明走到楼梯口,忽然回过头来微笑着对村井骏说:“麻烦村井课长派个人送我过去吧,这大清早的,出租车师傅都还没上班呢。”
村井骏向前走了两步,问:“徐小姐这是心虚?”
“是自保。”徐应明说,“研究所这么多人,只有我在行动开始前离开过您的视线。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益田君,”村井骏喊来副官,“送徐小姐去 76 号。”
“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