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梵望着她,眼中神思一转,从枝头摘了朵花,唱道:“我想偷偷望呀望一望她,假装欣赏欣赏一瓶花,只能偷偷看呀看一看她,就像正要浏览一幅画。”

她笑着接过花:“只怕给他知道笑我傻,我的目光只好回避他,虽然也想和他说一说话,怎奈他的身边有个她。”

将军府里到处热闹,即便是老太君那里也凑了些老姊妹在说话。

吴蕊儿闷闷的出了园子,即便是当初被利用陷害,然而想到瑜儿表姐如今的遭遇处境,仍难免唏嘘感慨。另一面,想到将军最终娶了童筱意,怀揣多年的憧憬一下子破灭,心情又不免灰暗。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脚步停时,无意识的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蕊儿小姐?”青竹刚好从门里出来,抬眼就见她神游太虚。

吴蕊儿见是他,便走了进来:“听说你中毒了,没事了吗?”

“哦,没有大碍了,只是嗓子还没全好。”每每想到吞食的是砒霜,青竹仍是心悸,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因见她情绪恹恹,完全不似以往,便不由得问了一句:“蕊儿小姐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她忽然就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泪。

“你,你这是……”青竹一惊,顾虑的朝院门口望望,生怕被人看见误会。

“青竹,表哥要娶童筱意了。”面对认识多年的人,她突然就控制不住泄露了心事,这话一出,越哭越难过,眼泪成灾。

她的心思太透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青竹自然也知道。然而面对表小姐突然而来的诉说,他顿时尴尬又紧张,不知如何处理。

犹豫半晌,青竹将她引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了,倒杯茶给她。

一通眼泪之后,吴蕊儿意识到失态了,脸一红,捧着杯子垂眼不吭声。随着眼帘的眨动,挂在睫毛上的眼泪珠儿“吧嗒”一声掉在茶水里。

青竹看得微微失神。

“我、我走了。”吴蕊儿将茶杯一放,红着脸跑了。

午后,宾客渐渐散了,将军府重新安静下来。

下人们忙着收拾残席,打扫府邸,为宾客送行,童筱意却忽然想起了长天。见凌慕寒与青竹谈棋,便回到房里,将玉贵妃赏赐的那十锭银元宝全都包起来,然后去找长天。

到了后厨,丫鬟们正成篓的搬着碗碟清洗,并没见到长天。推开长天所住的房间,空荡荡的,也不见人影。

“长天走了。”胖婶忽然在背后说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她忙问。

“刚走,兴许刚出后门。”

听了这话她赶紧去追。

问了后门的小厮,说是刚走没一会儿,可她直追了两条街也没见到人。抱着一包银子,想到此刻长天那绝望悲伤的心情,说不内疚是假的。原本想着多给些银子,好歹弥补多少是多少,哪知连银子都没机会送出去。

或许是长天故意不告而别,不愿意接受她的钱,不希望曾经的一切被金钱来衡量。

然而除了钱,她给不出别的。

怏怏的抱着银子回来,一进门就见花隶舒对她招手。

“什么事?”

“帮将军收拾两件衣裳,两天后秋狩,皇上请将军一同前往。”

“我也去吗?”她反问。

“你不去谁服侍将军?将军离了你,可是会茶不思饭不香的。”花隶舒说着就打趣。

“花大哥,你是羡慕嫉妒恨吧?要不要我帮你说个媒呀?”威胁的哼笑两声。

“玩笑玩笑,你可别生气。”花隶舒连忙摆手讨饶,实则是顾忌她捏在手中的那包春药。他觉得,一旦真得罪了她,她真的敢下药。

转眼便是两天后。

刚刚入秋,天气爽朗,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前往西山打围。童筱意跟着凌慕寒坐在马车内,趴在车窗边游览道路两旁的景色,禁不住叹气。这回大好机会,可惜她怀了宝宝,不能骑马,这一趟跟着来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