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寒从屋内退出来,茶也没吃,直接就入宫。

庆王爷在浩淼殿召见他,同在的还有当朝重臣。

“真想不到,凌将军的夫人竟然是魈王失散多年的女儿。”这是欧阳庆的开场白,声音柔和,就似叙着家常。他没多讲这件事,紧接着便话锋一转,议起正题:“之所以急召大将军回来,是因皇长子逃往北翔,欲借北翔之力谋反夺位。哦,或许大将军也听闻了,那晚宫变中死去的只是皇长子的替身,本王被蒙骗了。”

凌慕寒见他丝毫不提旋皇子,便知他是想利用自己抵御北翔,或者顺势一起灭掉,一箭双雕。

“虽然天气严寒,可皇长子谋逆之心不死,必定会鼓动心怀叵测的北翔偷袭边境。本王已命张虎将军为主帅,曹泰大人督军,虽然大将军双目失明,却是战场宿将,经验丰富,望能以副将之职一同前往,必定能为战事出谋划策。”

“是。”凌慕寒除了遵命,一言不发。

庆王爷给他副将职位,既为了能用他,又要掌控他,到战事结束,不论成败,他的下场皆只有一个。然而,太子可不是那么草率鲁莽的人,真会让北翔攻打烈炎吗?那无疑是引狼入室。

“大将军,一路辛苦。今晚本王设宴,一为大将军接风,二为大军饯行。还望大将军不辞劳苦,与诸位将军英勇作战,本王等候诸位凯旋而归。”

“谢王爷。”

晚宴办的很热闹,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朝臣们神色不一,然而与之前相比,依附庆王爷的人增多了。

凌慕寒坐在席上,手中的酒杯刚送到唇边便想起临行那晚她的殷殷交代。他的不告而别,她一定是气呼呼的嚷嚷了一番,如今下了雪,依她那贪玩的性子,肯定找各种借口往外跑。

将酒杯重新放回席面上,手指在杯缘缓缓摩挲,等待散席。

相隔了两个席位,沈衍清同样冷清的独自坐着,余光悄然打量他。

散席后,庆王爷并未再留他,很顺利的出了宫。回到府中,再三想着北翔之事,以及庆王特地召他前去御敌,总觉得还有其他原因。恐怕……还牵涉了京城可能的变故。

“隶舒,你立刻悄悄出城前往西山大营,面见蔡桓将军,告诉他……”凌慕寒低声吩咐了番:“小心点儿,庆王爷肯定派人暗中盯着将军府,别被发现行踪。”

“将军放心,我有办法。”

次日凌晨,天未亮,张虎将军率军出发。凌慕寒身为副将,虽有军威,却毫无实权,辞别老太君随军离京。

半途中,邺城传来紧急军情,北翔囤积大军压境,邺城已全城戒严,榷场关闭。

大军日夜兼程,赶至邺城。

当夜,凌慕寒避开耳目,悄然来到僻静之地。暗影中,邺城守将赵崇早已等候多时。

“大将军。”

“赵将军,邺城的情况究竟如何?”他低声问。

“很奇怪。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报说,北翔虽然大军压境,却没有移动的迹象。每天只是在练兵,他们的骑兵一直在边境徘徊,仿佛那里是他们的练兵场似的。”赵崇一直疑惑:“大将军,依你看,北翔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果然!”这正应了他的猜测:“恐怕他们志不在邺城,不过玩了一招调虎离山计,削弱京中力量。只怕,这回庆王爷要失算了。”

赵崇对京城之事有所耳闻,但武将不参政,何况负责驻守边关。

“赵将军,只怕北翔不会一直平静,千万别放松警惕。若是开战,我一定是前锋,你不要管别的,也不要跟张虎起冲突,守住邺城!”

“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崇不笨,听他这番话,很不详。

凌慕寒没多讲。

然而事态就像他所推测的,不出几天,蔡桓从京城发了飞鸽传书来:太子悄然返回了京城。

京城。

一早便暗云压顶,天气阴沉,暮晚时分下起了一场大雨,此后细雨潇潇,时下时停。早先下过大雪,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