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眼眶红红,说:“她吃完饭来找我说话,又跟我讲她很想家,很想回去看看爹娘。我还说,当初她是被卖来的,哪里能走呀?又没人给她赎身。她却只是笑,好像一定有办法离开似的。”

“她攒了很多钱吗?”冯羽姝故意这么问。

“哪有什么钱啊。”兰花叹息的摇头:“咱们做丫鬟的,月钱又不高,她也是在两年前才有钱拿的。她平时很看重钱,一点儿都舍不得乱花,说要攒钱给她娘治病,还想让她弟弟读书,哪里知道会这样啊。”

冯羽姝就此判断,小梅是刘老爷院中的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并以此为筹码得到了某人的承诺,不仅可以被放出去,而且还有大笔赏钱。总觉得就是二少爷刘善文!

现在的问题是,小梅一死,死无对证,怎么办呢?

冯羽姝心急,却见那个人满脸悠哉悠哉,不仅不担心,更无对死者的怜悯。也不知为什么,一口气堵在心口,就是不舒服。

小梅之死,除了知内情的人,其他人很快就忘了。

大夫人二夫人各自赏她些银子,派人通知她家人,将她的尸体领了回去。对外宣称,小梅是在井边打水,失足掉下去淹死的。小梅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虽然死了女儿伤心,但见主人如此慷慨,千恩万谢,对主人家的说辞竟没有半分质疑。

夜里,冯羽姝悄悄来找皇子。

“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再死人吗?”

“你别急,我现在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缺乏证据。”乐梵沉吟了片刻,道:“我们就来个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她不太明白,他指的是哪条“蛇”?

他对着她低声说了几句,自信笑道:“只要消息一散出去,他绝对会有动作!”

冯羽姝一听,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不过两天,一个消息传遍了刘家庄,人人都在议论:周祥翻供,大理寺说衙门审案事实不清,有屈打成招之嫌,发回重审。

这下,着急的可不止一个人。

刘善礼一得消息就找到刘善文,质问道:“现在事情怎么闹成这样?是不是小梅的死被人知道了,以为和案子有什么联系?不然,本已认定的死罪,怎么突然又重审呢?”

“大哥,你先别急。”话虽如此,刘善文的心里同样急:“我们还有机会,案子不在大理寺复审,而是发回了县衙。你别忘了,衙门里头我们可是打点了一两千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