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斯霖红着眼睛有些歇斯底里：“实在不行大不了东山再起。你为什么要和他同流合污。”

“斯霖……爸爸没有选择。”年鹏飞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落寞道，“我们年家的产业到处都在亮红灯，我求了很多人，别人都不愿意融资。我也理解。毕竟现在的年氏像个无底洞一样，谁也不会选择来当这个慈善家。”

办公室里安静了许久。

年斯霖艰难地问：“你什么时候和金域文搭上线的。”

“来不及了，三年前就搭上了。”年鹏飞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这栋大厦，“不然你以为年氏那次危机是怎么度过的。”

他白手起家，年氏可以说是花了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创建起来的。他没办法看着它走向绝路。

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几百名员失业。

因此，知道和金域文合作会陷入另一道深渊，他也并没有考虑多久。唯独放心不下家人，“斯霖，带着你妈和你妹妹去国外吧。爸爸会给你们一笔钱，保证你们后半辈子生活无忧。”

“我会和你妈妈离婚，以后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年斯霖将他办公桌上的文件扫落，脸上是这些年来从未见过的愤懑。

“爸爸也是没办法。”年鹏飞这两年老了许多，精神也比不上从前。

他又从盒子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是真的没办法？还是不愿意接受一无所有的自己？”年斯霖皱了皱眉抢过他的烟甩在地上，“你去自首吧。”

“你看他们。”

年鹏飞指了指楼下来来往往的员工。

他们大多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

年斯霖却很清楚，年氏在发生经济危机那段时间，这些人每天愁容满面，很多都担心公司破产，发不了工资，以及担心失业。

那段时间的年氏仿佛被不详笼罩着一般，每个人头上都有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年鹏飞：“知道我为什么把办公室设在二楼吗？”

年斯霖一直有这个疑惑，一般公司的高位者办公地点楼层都比较高，他父亲却是个例外。

他没说话，年鹏飞继续道：“每天看着大家开心的来上班，公司养活了他们，还养活了他们的家人，会让我有一种充实感。”

对于他的话，年斯霖不置可否，“你只能想到你的员工，你的公司。那你有想过金域文做的那些缺德事背后害的人吗？他们何尝无辜？他们的家人又何尝无辜？”

92 ? 番外8

◎南柯一梦◎

一阵沉默后, 脚步声打断了夏桐的思绪，她想躲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年斯霖走了出来。

看到她, 年斯霖的眸色微愣。

夏桐盯着他，喉间哽咽，一时间说不出话。

“跟我来。”年斯霖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电梯。

电梯一路上了顶楼, 和煦的风伴随着阳光, 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十分舒服。

年斯霖拉着她坐在一张休息椅上，两人沉默着都没说话，眼睛发红的看着彼此, 像是很久没见过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了。年斯霖才开口，“都听到了？”

夏桐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想质问他为什么为自己挡枪，想让他不要和金域文同流合污, 想告诉他, 违法犯纪不会有好结果, 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你……不要……”她抽泣着点点头，因为极度的难过话都说不清。

温暖的手掌轻轻覆盖到她的头顶，年斯霖哑声道，“桐桐不哭了。”

他的声音里是久违的温柔。

除了替她挨枪的时候, 夏桐甚至都回忆不起更上一次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内容是什么了。

印象里，这次争吵过后，年鹏飞重病, 年斯霖暴露身份, 上手掌管公司, 也开始冷落她。

这些事情历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