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伸手去拿:“咋啦?”
雪球没松手,纸页又往前递了半寸。
郑美玲眼神一滞,顺着纸边望去,女儿正死死盯着她锁骨上方,那里有道几乎融入皱纹的疤。太浅了,她自己有时候都注意不到。
郑美玲抬手掩住疤痕,“嗨,那玩意儿啊,都老黄历了,早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雪球语气冰,脸也冷。
郑美玲发虚,“……就你高考那年。”
空气又凉了几度。那句话像按下倒带键。
那个高考后的夏天,她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深圳。就在上车前,郑美玲打来电话,说公司出了急事,这次别来了,寒假再说。
她当时满脑子乱七八糟地猜:是不是她那边有人了?不想自己过去打扰?
她赌气掉头回了家,一个月没联系。
原来那通电话背后,是病房,是手术刀,是郑美玲一个人躺在南方医院的床上,缝合一场谁也不知道的创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
郑美玲原以为,这事能藏一辈子,藏到咽气。可人一上了年纪,脑子就不够使了。刚进门前还想着把检查单带上,护士一喊名字,她就忘了。
这辈子她最擅长的事就是“该扛的自己扛”。从机械厂下岗,到南方拼出一间房,吃过多少苦她都懒得数。她不爱讲,更不愿把这些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