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郑美玲头上戴,“受风了容易落下病根儿,以后天天头疼。”
她却躲开了。
衣柜深处藏着的秘密也是在那天现形的。
当林志风抖开那件尘封已久的红色大衣时,一个白色药盒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目光却被药盒上“终止妊娠”四个黑体字死死钉在原地。
原来妻子为了能够离开,居然亲自挥动了那把割断脐带的刀。
“造孽啊!咋这么心狠!三个月了,说打就打?”奶奶将搪瓷缸砸向墙面。
“想去深圳想疯了是吧?”爸爸开始翻箱倒柜,“看来我这麻雀窝也强留不住你,你想走就走吧。”最后扯出来两个红本儿摔到妈妈面前。
后来,那两本证上的头一个字,从“结”变成了“离”。
妈妈怎么会故意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呢?
明明有个炉火烧得很旺的夜晚,她是那么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
那天,郑美玲裹着毛毯倚在铁皮炉边,泛黄的新华字典在膝头摊开时,跃动的火苗正将“晨”字镀上金边。
“林晨光像不像清晨第一缕照到铁轨的光?”妈妈的手指在铅字间游走,指尖在“光”字上悬停良久,仿佛在抚摸尚未隆起的腹部。
林雪球正用火钳拨弄炭灰,脑海中充斥着不希望这个孩子到来的念头,她没有回答,只是故意把火星拨得四溅。
会不会是自己的不欢迎,那个叫晨光的孩子才离开的?之后的雪球常常在想,要是当年在炉火旁时,她能说句“好听”,要是少拨弄那几下炭灰,晨光是否就能穿透平原终年不散的煤烟?
如果晨光顺利诞生,是否妈妈就不会走了?
读着读着眼眶有点湿润。很克制的文字,蕴含了深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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